威遠侯說話不中聽,但心卻是好的。他不會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裡送,當然也不會害了自己的侄女。
只不過楚氏是個婦道人家,不懂當前局勢。威遠侯與她說了也是對牛彈琴,索性一口否決。
琬兒心都涼透了,再這樣下去,將來還指不定會下嫁給什麼樣的人家,那便一輩子要被敖辛給踩在頭上。既然威遠侯不答應,那她便自己主動去爭取。
因而在京城來的宮使得了威遠侯的答覆後,即將離開徽州時,琬兒偷偷去見過那宮使一面,並將自己的一支瓔珞簪子交給宮使,請宮使送達。
魏帝剛剛登基,年輕氣盛,立志要挽救大魏如今一盤散沙的局面。威遠侯的拒絕難免讓他怒火中燒。
宮使把那瓔珞簪上呈到魏帝面前。
魏帝凝著冷眉道:「這是什麼?」
宮使應道:「這是威遠侯府的堂小姐託奴才送來的。許是想給皇上做信物的。」
魏帝冷笑:「侯府堂小姐?她倒是有心!」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敖辛簡直成了敖闕背後的小尾巴,敖闕走哪兒她跟哪兒。
敖闕得空會指點她舞弄兵器,又或者帶她去買徽州城裡最受歡迎的點心和糖。
敖闕走在前面,回頭看了看後面慢吞吞跟著的敖辛捧著個紙包,吃得直咂嘴的樣子,嘴上沒說什麼,步子卻放得稍慢一些。
認識敖闕的誰不知道他是個手段狠辣、鐵血無情的人,眼下卻遷就著一個只有他肩膀高點的小姑娘,親眼見過的都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敖辛經常往敖闕的營地裡跑,跟他軍營裡的那幫兄弟也混得熟了。後來又一起去酒樓裡吃過幾頓飯。
這些人喝酒的時候,敖辛就規規矩矩坐在一邊吃東西。
這回她警醒了,端起茶杯喝茶之前得先聞一聞,確定不是酒以後,才往嘴裡喝。
敖闕看了一眼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可笑又可愛。偶爾不經意間,敖闕會往敖辛的碟子裡放幾粒剝好的花生粒。
敖辛拿著花生粒,仰頭看了看敖闕,見他神色無波,確定是給自己剝的以後,便放嘴裡吃了。
有二哥幫她剝,總比自己剝省力。等碟子裡的花生吃完了,她就又看著敖闕。
敖闕繼續給她剝。
溫朗等人見了,無不驚異。想他那雙用來拿劍殺人的手,現在居然給他妹妹剝起了花生!
溫朗湊過來,碰了碰敖闕的肩膀,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寵妹狂魔。不過我可提醒你啊,別太寵過頭了。」
敖闕道:「這好像沒你什麼事。」
溫朗笑道:「你這嫡親的妹妹,將來無疑是個千嬌百寵的主兒,不論嫁給誰誰都得捧在掌心裡。你現在這樣寵她,將來等把她嫁走的時候,可有得你難受的。」
敖闕身上的氣息霎時冷冽了下來。
溫朗訕訕道:「好好好,當我沒說。」
敖辛拂掉了裙子上的花生紅皮屑,抬起頭來冷不丁對上敖闕的視線。
那眼神有些深得不動聲色。
敖辛嘴裡還含著花生粒忘了下嚥,問:「二哥,怎麼了?」
敖闕只抬手拭了拭她嘴角的碎屑,什麼都沒說。
等從酒樓裡出來,溫朗就又要帶著大傢伙去聽曲兒了。說是倚香樓新來了一位妙音姑娘,那琴彈得非常好。
敖闕牽著敖辛,走在回家的路上。
敖辛若有所思地老成地說道:「其實二哥應該跟他們去聽聽看的。」
敖闕不語。
敖辛善解人意又道:「偶爾去放鬆放鬆也好。」
敖闕看她一眼,道:「這些事,你懂什麼。」
敖辛好歹也是活第二輩子的人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