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地躺在床上悸動著,施子真見她久久不起身,便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側臉。
「還有哪裡不舒服?」他以神力探入鳳如青的經脈,確認沒有哪裡還有損傷,這才說,「起來吧,各族集會就在山下,你不去的話,妖魔族和神族怕是又要打起來。」
鳳如青睜開眼,怔怔地看著施子真,似乎聽不懂他的話一般。
施子真伸手,別了下她耳邊碎發,「你已經睡了整整五個月,如今已經是盛夏時節了。」
鳳如青反應了好一會,才猛地起身,抱住了施子真。
可她太久沒有起身,實在起得太猛了,頭暈目眩,靠在施子真的身上連思想都是一片空白的。
施子真抱住了她,手法嫻熟地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和後背。
「青兒,我煮了些吃的,你要吃點嗎?」施子真說,「你怎麼會……怎麼會把我放在你的識海里。」
施子真耳朵悄無聲息的紅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一個人的識海中紮根,他能夠無時不刻的窺知她所有的情緒和夢境,他現在就察覺到了她的愛意,這感受比直接說出來要直接太多倍,他忍不住雙耳發熱。
鳳如青抱著施子真好久都沒有鬆開,她並沒有已經度過幾個月這樣的意識,她不過是做了一個夢,夢裡,施子真背著她走過了所有的險境。
睜開眼,想起他義無反顧地向自己飛來的一幕,她無法不心緒起伏。
她想問師尊你為何舍眾生救我,但最終她沒有問出口。
可施子真卻在讀她的思想,於是撫摸她的手頓了下,說道,「我救不了那麼多的人,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註定有無數犧牲。」
施子真說,「你不將我放入識海,我亦如泰安一般無能為力,更救不得任何人。」
施子真說,「我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他一語雙關,其實鳳如青就算真的死了,生長在她識海當中的本體也會吸取她所有的能力供給自己,根本影響不到他半點。
可他不希望鳳如青對於這件事,於天下、於眾生有任何的愧疚。
所以他隱瞞自己的私心,只把這件事說得雲淡風輕。
他若親眼看著她死了,按照施子真這般執拗的性子,即便活著,也會在未來的年月漸漸枯萎。
可他從不是善於表達這些話的人,他甚至害怕,他知道鳳如青傾慕敬仰他的心懷天下,但其實他自己才知,大愛他不如大弟子穆良,小愛他不及二弟子雁風,若說固守本心,他又不及最小的弟子荊豐。
他怕暴露私心,鳳如青會對他失望。
施子真說完之後,有些緊張地等著鳳如青的反應,誰知鳳如青突然哭了起來。
她以識海溫養他的本體,他能夠窺知她的情緒想法,她又何嘗不能?
施子真從來不肯多解釋,不肯說任何情話,可鳳如青一直到能夠這樣直接獲知他的想法,才知道他有多小心翼翼,多喜歡自己,對於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麼的認真。
為了不讓她難受,他說的都是什麼啊……
鳳如青抱著施子真的腰哭得一抽一抽的,但是哭著哭著又忍不住笑了。又哭又笑活像個失心瘋。
她笑的是自己竟然從沒看出施子真竟然內心如此脆弱敏感,還生怕自己不喜歡他了,要編這種蹩腳的理由來騙她。
施子真聽她突然又笑了,實在有些癲狂,於是忍不住又將神力探入她的經脈,檢查她的傷勢。
鳳如青卻在他專心的時候抬頭,勾著他的脖子將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溫熱的呼吸猝不及防地相貼,施子真照顧鳳如青十分的精細,一日好幾遍的淨身術,她身上的衣袍,甚至帶著懸雲山靈泉的清幽,和施子真自己身上是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