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深重新淨了手才坐在鳳如青對面,「我素日不喜人伺候。」
宿深看著鳳如青,他其實若是不在鳳如青面前,幾乎不怎麼吃東西,無論是入口還是貼身,他再三查驗,能夠親力親為的便不假人手。這全賴他親舅舅將他與娘親坑害多年的手筆,令他格外的謹慎小心。
不過他在鳳如青面前從來全無防備,如果說這天下他還能信任誰,便只有兩個,他娘親與鳳如青。
因此他拿起一塊小餅送入口中,眯眼笑著對鳳如青說,「我從未讓姐姐之外的女人碰過,往後也一樣,姐姐喜歡嗎?」若是喜歡,姐姐會不會也這樣?
鳳如青卻被宿深這話給搞得差點嗆著,笑著搖頭,「你是怕有人下毒害你吧。」
宿深也沒說什麼,便低頭安靜地吃東西,他不敢要承諾,不敢提起婚事。因為連與鳳如青這樣相好,也是他使了手段,他在鳳如青這裡沒有底氣。
信任她,愛慕她,卻也怕她。
鳳如青並未察覺他的小心思,就算她有能夠感知他人情緒變化的能力,也不至於時時刻刻的去感受誰,那多累。
兩個人都吃了不少,鳳如青親自送宿深出了黃泉,宿深十分不捨,恨不能每時每刻的同鳳如青待在一處,卻並沒有表現出來,抽出腰間軟劍御劍而去。
他其實不僅能夠御劍,修士的許多招式功法他都有涉獵,又天資聰慧,狐族血脈讓他修為一日千里,他已經是當今天下當之無愧的妖王。
只是他素日行路,為了能抱著鳳如青,擠著她的骨馬坐而已。
鳳如青自然也知道,只是縱著他,畢竟他比自己小了那麼多,鳳如青總是對他忍讓頗多。
天裂現世開始,四海動盪妖魔四起到了一個巔峰,黃泉鬼境中近日處置的橫死之人多不勝數,十八殿鬼君四海奔走,鳳如青坐鎮鬼境,根本脫不開身。
荊豐五日之後匆匆來了一次,與鳳如青說了各家仙門商議的結果,是暫且令一批修士駐守在熔岩幾裡外,截擋住流速最快的那一處,免得讓熔岩獸肆意擴充套件,危及到山下的廣安國。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鳳如青隨荊豐親自去了一次,與各家仙門駐守的修士們細說了應對熔岩獸以及自保的方法。
宿深大部分時間入夜前來,天未亮便姦夫一樣離開。主要妖族前兩日有妖獸逃竄出塔,其他更加的躁動不安,甚至有妖修走火入魔。他如今是妖族的主心骨,無數雙眼睛看著呢。
最是情濃之時這樣被迫分別,宿深渾身怨氣,竟說傻話,連妖王都不想做了,要來給鳳如青做鬼君。
鳳如青每次聽了無奈地笑,宿深纏人,不過鳳如青倒是很喜歡,她確實也似乎受到了天裂的影響,一日三餐離不得酒,心火盛不盛不知,確實是慾念重了些許。
這倒也無所謂,宿深很貼心,最是懂得她,她的訴求從不用出口,一眼看過去宿深便懂。只是偶爾獨自醉酒之時,鳳如青腦中會詐屍一般的想起施子真說的話,而後輕蔑一笑。
天都裂了,誰還不能瘋狂了麼。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引動了天界之神下界,弓尤便有一日前來,與鳳如青商議撥下神官來助她。
鳳如青估量了如今形勢,倒也還不到那個地步,因此將此事延後,畢竟龍鱗佩在身,即便她真的需要天界援助,只管捏碎便是。
弓尤又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她小心聯合在一起的墜落神,鳳如青近日卻並沒有聽聞墜落神作亂,只是與他說了仙門商議的結果,還有她在四方駐守的鬼官會看著的。
弓尤來去匆匆,卻忍不住對鳳如青道,「你看上去……有些不大一樣。」
鳳如青撩起眼皮看他,「何處不一樣?」
她斜斜看過來,眼尾如勾,勾得弓尤心緒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