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和鬼王殿看上去一模一樣,簡直是照葫蘆畫瓢,若不是繚繞的魔氣當中不是純粹的黑,而是夾雜著一些血氣的黑紅,她都要懷疑自己回到了黃泉。
凌吉變為人形,站在鳳如青身側,輕聲道,「上神隨我來。」
鳳如青隨著凌吉進入其中,屋中擺設佈置,都同鬼王殿一模一樣。
鳳如青走到桌邊坐下,連茶杯都一樣,凌吉動手給鳳如青斟茶,而後說道,「上神大人稍待,我令魔侍送來酒菜,與上神共飲一杯。」
鳳如青點了點頭,凌吉出了寢殿,吩咐門口的魔侍,那些毫無靈魂,如樑柱一般悄悄立在暗處的魔侍,在凌吉的驅動之下,如常地行走起來。
鳳如青端著茶水看到這一幕,微微地挑眉。
凌吉很快進來,坐在鳳如青對面,直接開門見山道,「聽聞大人飛升,實在歡喜,只是熔岩獸這些時日有所反覆,一直脫不開身,若不然應當親自去天界恭賀大人的。」
鳳如青捏著茶盞的手一頓,心說怎麼去,還如上次一樣千刀萬剮一回,就為了說句恭喜?
見他說得這般輕描淡寫,鳳如青心中不由感嘆,果真是個瘋子。
她沒有接話,視線落在殿外那些沉默站立如同死物一般的魔兵,凌吉隨著鳳如青的視線看去,又在她的茶盞當中添了些茶水。
「大人不必擔憂,這些人,不過是神魂被暫且牽制,並沒有死。」凌吉說,「我知大人不喜我無故殺人,連當年捉我族人,生啖我血肉之人都還留著一條命呢。」
那個前任魔尊確實沒有死,外面傳聞新任魔尊多麼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才令眾魔臣服,都是假的。
他沒有殺人如麻,只是相比於傳言不實的是他根本未曾殺掉那些人,而是將他們關在魔宮之下,生不如死地受著一種名為影魔的東西的蠶食而已。
影魔將那人生生吃掉,變為那個人,變為的那個人又生生的吃掉自己,無休無止,與黃泉地獄也相差無幾。
他不過將他們曾經施予他的數倍奉還,而不致死,他便算不得罪孽深重,凌吉一族是天界神鹿,最是知道這其中分寸。
若不然他怎可能這般安然無恙、不受天罰地待在人間,至於坐上魔尊之位,令萬魔臣服,他也只是將他們的神識牽制住而已。
對他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只是他一錯不錯地在觀察著鳳如青,許久未曾在她臉上看到畏懼和厭惡之色,才勾了勾唇。
不像笑,他不會笑。
兩人沉默的間隙,魔侍手腳利落地將吃食送上來,鳳如青早知道凌吉是個小瘋子,倒確實是不怕他,她如今能力天上地下誰人斬殺不得。
再者說凌吉倒也從未對她展露過任何迫害之意,她當真無需戰戰兢兢,他若試圖操控自己,鳳如青也不會饒他。
酒香四溢,倒不是鳳如青熟悉的那個味道了,凌吉動手將溫好的酒給她倒上,對她道,「大人嘗嘗,這是魔界一種不受魔氣侵染的果子釀製,初始味酸,但回甘很濃。」
鳳如青接過,見著杯子裡酒液紅紅的,但聞不見血腥,稍稍鬆口氣,她還真怕凌吉這個小瘋子還要她喝自己的血泡的酒。
「大人在擔心什麼,」凌吉說,「大人如今已經不需要我的血暖身,我自然備的是其他的酒。」
「難道大人喜歡鹿血酒?」凌吉說著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刀,拉開袖子便要割自己的手臂放血。
鳳如青頓時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微酸之後,確實回甘。她贊了一聲,「好酒。」
凌吉放下袖口,也端起酒杯淺酌,兩個人話不多,每每開口提起的都是關於引妖獸入熔岩的事情。
凌吉幻術強大,自然還是他來牽制領頭的妖獸,鳳如青與他商量了很多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