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豹笑睨了胡仁湘一眼,也不起身相迎,一逕攬著華紫蓉纖腰,斜臥於榻間,一副醉臥美人鄉姿態。
“蓉兒,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對你做了什麼?”胡仁湘一瞧那兩人麻花般難捨姿態,雖看出華紫蓉一臉不自在,卻沒法子不趄怒火、疑心。
“胡大哥,我與他……”是清白的啊!
華紫蓉望著胡大哥,解釋之話梗在喉間,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西門豹吻過她的唇,撫過她身子,他們之間,怎麼樣也算不得清白哪。
西門豹望著她臉上茫然與頹然雙肩,他勾唇一笑,知道自己勝了這一仗。
但他心頭何來空虛?像似長鞭明明該痛快出手,卻又被人牽扯於半空間一般地彆扭難受……
“你趁人之危,輕薄了一名女子,此乃大丈夫行為嗎?”胡仁湘一看西門豹臉上笑容,他一時大怒,唰地揚起腰間長劍相向。
西門豹一揚眉,腰間長鞭無形地出手。啪一聲捲走那柄長劍,再往外射出。
長劍嘩地一聲掃過胡仁湘臉龐,削去他幾根髮絲後,驀地刺上牆面,上下晃動著。
胡仁湘臉色一白,倒退了一步。
“住手!”華紫蓉握住了西門豹長鞭,不許他再出手。
“胡公子方才出一言甚差,你的蓉兒乃是我心愛之寵奴兒,我寵她、憐她都來不及了,又豈會輕薄於她呢?”西門豹指尖拂過她頸間,薄唇似笑非笑地微勾著。“你說對嗎?寵奴兒。”
華紫蓉開啟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你若是敢傷胡大哥一根毫毛,我就和你勢不兩立。”
“他是你的胡大哥,可不是我的。”西門豹冷哼一聲,卻沒阻止華紫蓉跨過他身上,走下長榻。
“胡大哥,他傷著你了嗎?”華紫蓉走到胡仁湘面前,柔聲問道。
西門豹見狀,杏眸一眯,一股怒氣梗在胸口,眼色愈發地冷厲了。怎麼就沒瞧過她對他用著如此溫柔多情的語氣說話呢?他待她哪裡不好了?
“確實傷著了。”胡仁湘雙眸黯然地望著她嬌美小臉,意在言外。
“胡大哥……我們夫妻緣分雖是已盡,但我永遠敬你是我大哥。”華紫蓉說道,唇邊的笑意微苦。
“你與他……”胡仁湘激動地脹紅了臉,此時只想找人拚命。
“我與他雖無夫妻之實,然則為他所救之後,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時日既多,想來胡家也容不下我了。你別皺著眉,至少我現下平安無虞,不是嗎?”她說。
“你何時將蓉兒明媒正娶回家?”胡仁湘怒目看向西門豹。
“你一句明媒正娶,我便該從命嗎?荒唐——可笑——”西門豹仰頭大笑出聲,笑聲驚天動地,在艙房內頻頻迴響著。
華紫蓉握緊拳頭,只覺那笑聲剌耳之極,可胡大哥既然已到,她便無需再忍耐他之狂傲了。
她要離開了,再也與這人毫無干係了。只是,華紫蓉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胸口便驀地感到一陣悶窒,嚇得她面無血色地別過頭,急忙地說道:“胡大哥,咱們先談正事吧。你可曾與我家人聯絡?”
“被他這麼一擾亂,我倒有件大事忘了說。我在家中苦候你不至,差人送信至你家,你叔叔說你早已出門,可又突然失去了訊息。”胡仁湘長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她。“你叔叔還說……還說……”
西門豹已然猜出這胡仁湘要說什麼,他薄唇緊抿著,只覺這人怎會粗心至此,竟絲毫未曾考慮到華紫蓉如今人在外地,說了那些事也只是徒增她擔心罷了。
“我叔叔還說了什麼?”華紫蓉一見胡大哥吞吞吐吐,心裡已有了不好預感。
“你遇難之際,你大姐也在蒼山附近遇了難,至今行蹤未明,興許已被擄上了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