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也沒辦法,只得搖頭嘆息。
堂是升起來了,高方平又湊近主簿老頭道:“然後呢,咱們現在幹什麼?”
主簿一陣頭暈,低聲道:“堂不是亂升的,升堂了,一般就要問案。”
高方平一想也是,於是拿起堂木啪的敲擊一下道:“把燕青那個反骨仔,給老子綁了吊起來。”
燕青和梁紅玉無比的鬱悶,平時倒是敢說話,但是大宋的文官一但升堂那真不是開玩笑的,既是代天執行的意思,那當然也就同時有“君無戲言”的意思。
於是立下了大功的燕青,就被史文恭和關勝兩個猛人按倒在地毆打了一頓,給綁了吊起來。
燕青的臉被打腫了,像個饅頭似的,流著鼻血道:“小高相公何故綁我?小乙何罪之有?”
“原則上你沒罪。將在外不受命,所以此點上老子不想說你。但因為你的作為,間接導致陳留縣被賊人攻破,時文濤縣爺全家遇害。”高方平又厲聲道:“你真的無辜嗎!你知道時文濤縣爺的訣別書怎麼寫的嗎!虎頭營軍士並湊時文濤兩個不到十五歲的娃的屍體時候你見了嗎!”
燕青嘆息一聲,紅著眼睛,沒有繼續說話了。
高方平這才容色稍緩,算好這小子有些良心。
當時聽說燕青帶人幫忙保護大錢押運隊一起退入了縣城。高方平就隱隱約約覺得要出事。
燕青這麼出於幾個心思,一是他也不想賊人這麼喪心病狂張牙舞爪。二,這小子真是利用時局和高方平對著幹意思,蔡京系的人不被殺光,高方平就吞不了這筆錢。
就是因為這樣的心態,險些壞了大事。
如果任由蔡京系押運大錢的人,在城外被土匪殺光。那麼土匪就不會喪心病狂的攻打縣城,他們會三分人馬於城外分贓大錢,那麼最壞情況也就是三路人馬帶著各自的錢開始逃亡。如此一來,高方平所部的豪華騎兵陣容,不敢說把三路錢追回來,但是兩路的錢是能追回來的。
如此當然就皆大歡喜,能吃下主要的錢也就可以了。任何時候原本就沒有完美。
但就因為燕青這小子自作主張,導致了後面的一系列變局,好在除了縣爺時文濤全家和差人,百姓基本沒被殺。
方臘是邪教和反賊這毫無疑問,但他的教義、名聲等等,註定了和田虎這些喪心病狂的人不同。方臘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所以哪怕裝蒜,方臘的人也會盡量的維持住在百姓心中的名聲,不會濫殺。
思考著,高方平始終皺著眉頭度步,到底要不要把燕青斬了祭旗,這是個難題。
斬的話理由有些不足。畢竟攻打縣城的是賊,不是他。殺時文濤全家的也是賊,不是他。
作為良民看到“商隊”遇襲,幫助抵抗然後逃入縣城。這個作為,就是說到朝堂上也是光偉正大,無可指責的。其後捧日軍剿賊的時候,他非常機靈聰明的立下大功,也是真真實實的。
高方平沒心沒肺的,對誰都談不上太多的情感。只是說目下是縣衙升堂,主簿還在記錄高方平的作為存檔呢。而且麾下的人,諸如林沖梁紅英梁紅義這些人,也未必能接受斬了燕小乙的事實。
最終,高方平轉身上座,把時文濤縣爺的訣別書,一字不漏的背誦出來給燕青聽。
“時文濤攜全家老小,誓與陳留縣共存亡!”
聽完這最後的結尾詞後,燕青畢竟還是個孩子心態的少年,當即哭了起來跪在地上道:“小乙錯了……”
“算好你還知道錯,杖責五十,以儆效尤!”高方平也容色稍緩的下達了命令。
公堂之上,老爺的作為都是需要主簿記錄下來的,於是老頭尷尬的道:“老夫觀此少年骨骼精奇,忠肝義膽,又在陳留縣立下大功,請教代l縣爺,以何種理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