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夾住了絲被。火星子在晚風中跳躍了幾下,灼傷了杜懷瑾滯在半空中的手。
杜懷瑾這時才回過神來,立刻點燃燈光,扔下火石,三步做兩步的就衝到了沈紫言跟前,連被子一起將她整個人抱住,輕輕放在床中央,然後一連迭的問:“有沒有摔到哪裡?”沈紫言睡夢中只覺得一直有人在自己耳邊低語,攪擾得她不能入眠,就含糊的嘟噥:“不要吵。”還伸出手去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
杜懷瑾鬢角都出了一層冷汗,伸手捉住了她不老實的小手,用額頭抵住了她的,依然滾燙得驚人。而她原本雪白的雙靨,在燈光下,也泛著一種病態的潮紅。不過才一會的功夫,沈紫言又不高興了,超嚷道:“好熱,好熱”又伸腿去踢被子,頑皮得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杜懷瑾一面替她蓋上被子,一面又聞言寬慰,見她漸漸安靜下來,也顧不上擦拭額頭的汗珠,推開內室的門去喚墨書:“去請個大夫過來。”墨書見面前的杜懷瑾臉色發白,額頭還有一層虛汗,而內室卻傳來沈紫言含含糊糊的嘟噥聲,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病了,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出去吩咐人去請大夫。
杜懷瑾立刻迴轉到內室,沈紫言依舊是含含糊糊的直嚷著熱,杜懷瑾又不敢用冰塊來將熱,只不住的用帕子替她拭汗,見她不適的扭來扭去,恨不得以身代之才好。沈紫言卻猶自不肯有片刻老實,渾身上下在杜懷瑾身上直蹭:“好痛”
杜懷瑾被她蹭得幾乎要起火,又聽見她呼痛,著了慌,忙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急道:“哪裡痛,哪裡痛?”沈紫言似乎要哭出來一般,“哪裡都痛。全身上下都痛。”杜懷瑾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在她後背輕輕揉捏了兩下,“還痛不痛?”
沈紫言病得稀裡糊塗的,哪裡知道什麼,只知道杜懷瑾的手在她背後拂來拂去,反倒是更痛了,頓時氣極:“杜懷瑾你欺負我”杜懷瑾頓時哭笑不得,平時沒看出來這女人病了以後一臉無賴相,倒也好脾氣的哄著她:“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你好了怎麼都行。”說著,又去輕撫她的背部,緊張的問:“現在有沒有好受一點?”
沈紫言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就眯著眼趴在他肩頭,倦意襲來,又似要睡著一般。她急促的呼吸聲一陣一陣的傳入杜懷瑾耳中,讓他心急如焚,若不是懷裡抱著她,幾乎立刻就要衝出去,奔到太醫院去喚人了。
他手一下下的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時間久了,就有些痠軟,不過略停了一停,肩頭的沈紫言睡夢裡都帶著哭腔:“好痛”杜懷瑾心裡都在哆嗦,再不敢停,強忍著痠痛到麻木的手腕,一遍遍在她耳邊低語:“乖,太醫馬上就到了。”連他自己都佩服他自己的耐心,還從來沒有低眉順眼的,安撫過哪個人。
過了一陣,太醫院終於來人了,屋子裡的丫鬟都回避了去。幾個媽媽領著那太醫進了內室,杜懷瑾親自將羅帳撩開一條縫隙,將沈紫言的手輕輕柔柔的擱在了小枕上。太醫見著屏風後人影幢幢,頭也不敢抬,只見著羅帳後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忙告了罪,就去把脈。
杜懷瑾在旁邊一動不動的候著,眼見著那太醫診脈,他將手按在右手脈上,調息了片刻,凝視細診了半晌,換過左手,亦復如是。杜懷瑾見著他忙活完了,忙問道:“拙荊這症候可還好?”
那太醫見著這滿屋子的氣派,又聽著杜懷瑾焦灼的問話,心裡明白了八九分,躺在羅帳裡的多半就是福王府的三夫人了。這下哪裡敢怠慢,忙應道:“看尊夫人的脈息,該是風寒的症狀。”杜懷瑾的心頓時就涼成了一片,隔著帳子看著床上躺著的沈紫言,眼裡劃過一道哀慟之色。
自有媽媽帶著太醫出去吃茶,開方子。杜懷瑾就走到了沈紫言床邊,握住了她微熱的雙手,胡亂在她臉上親了親,這才想到內室有不少丫鬟看著,也不以為意,只吩咐墨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