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露出精芒，他聽出這滄桑之聲並非是只對自己所傳，從對方的語氣可以看出，這是留聲。

就在許青心中飛速思索之時，他忽然眼睛一凝，看到在遠處的虛無裡出現了一尊無比巨大的獨目石像。

石像胸口有一個規則的窟窿，貫穿身軀。

至於石像的面部一片模湖，唯有張開的大口還算清晰，遠看好似一個世界的入口。

與此同時，許青所在的魚兒一躍直接就到了石像面前。

在這裡，這條半透明的魚身體抽搐了一下後，向外吐出了一個水泡，許青的身體就在這水泡內，進入石像之口。

下一瞬，展現在許青面前的，是一個超出他想象的世界。

這片世界瀰漫了稀薄的霧氣，霧氣中傳來陣陣竊竊私語之音，更讓人感覺陰森詭異的，是一個巨大的白色之物，從許青的面前緩緩漂過。

那白色之物，首先映入許青目中的，是一片如波浪般的褶皺，接著越來越大，最終完整呈現。

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大腦！

其上不但存在了褶皺，還有清晰的中央溝，同時深色的腦幹旁兩個略小一些的褐色小腦。

看起來觸目驚心。

它漂浮在霧氣裡，可以看到大腦下方還有一條條好似血管又如神經一般的脈絡之須，如同雜亂的樹枝。

這樣的大腦，在這片霧氣的世界裡並非一個。

許青童孔收縮，放眼看去，霧氣內的大腦之樹數量極多，它們漂浮在霧氣裡起起伏伏，此刻出現在他四周的就有數百，而霧氣深處還有更多。

整體的數量，無法統計。

且這裡的大腦之樹每一個都在蠕動，竊竊私語之聲，正是它們傳出。

“又來了一個。”

“噓，小點聲，不要把他嚇走。”

“遠處還有一個，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認識。”

“不知道，但我看這個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聽說虛無族要開戰了，我們要小心一點。”

“來吧，選擇我吧，我們來簽訂契約。”

“你想化妖嗎，我可以幫你實現，只要你……將你的一段記憶給我。”

“任何一段記憶都可以嘗試祭獻給我，只要我滿意，就會和你簽訂契約。”

所有的聲音，都好似在耳邊壓著嗓子開口，詭異至極。

許青面色陰沉，這樣的功法感悟他還是首次遇到，此刻冷眼看向四周之時，一個大腦之樹向他飄來。

“它們都在騙你，都想吃空你，你和我簽訂契約吧，你只需抬起手讓我碰到就好，我只要你小段記憶，給我吧，我好餓，你快給我，快給我……”

那大腦傳出心神之聲，透著渴望與貪婪，話語間大腦還在飛速蠕動，極為噁心。

“不要信它，它都欺騙好多人了，之前它生生把一個你的同伴吃成了沒有任何記憶之人，忘記了要和它簽訂契約。”

“是的，它很狡猾，你選我，我只吃一點，給我給我。”

“選我……我好餓，我想吃，你如果不給我，我就不讓你離開！”

四周的聲音一下子多了起來，數十個大腦直奔許青，將他圍繞在內，透出渴望的同時也透著不去掩飾的惡意與貪婪。

許青沉默，他想到來的路上，那滄桑的話語所說的內容。

這裡是一個叫做太虛的奇異碎片世界，與此地簽訂契約就可展開化妖術，而如今去看簽訂契約的方法，就是讓其中一個大腦之樹，吃掉自己的一段記憶，且還需要滿意。

這就是狡詐之處，因為滿意還是不滿意，它們說的算。

“記憶嗎……”許青眯起眼，忽然看向透出惡意最強烈那個大腦，輕聲開口。

“我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