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望著他手裡的海棠花,好奇地問:“這海棠花是什麼寶物?竟然能叫醒那道士!”
蘇季望著海棠花,眼中掠過一抹焦慮,低聲沉吟道:“如果我沒猜錯,當海棠花瓣全部凋零以後,太甲真人就會繼續昏迷,一切將會回到過去的軌跡,再也無法改變。”
狐九一臉茫然地望著他,雖然不知他說的“改變”是指什麼,但能看得出他現在正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狐九伸手指向樓下一扇開著的窗戶,說道:
“那扇窗戶是一條捷徑。青靈洞府的酒食,都是透過那裡送過去的。”
蘇季循著狐九指的方向走去,只見那窗戶外面既沒有路,也沒有梯子。下面就是堅硬的石頭地,跳下去不摔死,也得殘廢。可是狐九指的方向,除了這扇窗戶,再也沒有別的可以出去的地方。
少頃,他伸手向窗外試探了一下,竟踏踏實實摸到一扇看不見的門。
蘇季驀然想起上次來的時候,狐姒帶他走過一條肉眼看不見的階梯,想必這扇窗戶也是同理。他慢慢摸索到一個看不見的把手,拉開走了進去。
“七哥!那裡很危險!務必小心!”
狐九喊完這句話的時候,蘇季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窗。他好奇蘇季為什麼要去那裡,但又不敢跟上去,只因每一隻走進那扇窗戶送酒食的狐狸,從來都沒有再回來過……
蘇季走進去以後,身後就再也看不到恭骨樓,只見一條長長的青石街,而他正身在青石街的盡頭。
環顧四周以後,他的瞳孔忽然收縮,眼睛閃過一抹驚恐。
耳畔,風在呼嘯。
風中飄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兒。
這個地方簡直如地獄修羅場一般,到處屍山血海,哀鴻遍野。
鮮血在低窪之處匯聚成一片湖泊。地上被妖獸的殘肢鋪滿,已經看不見地面,無數巨大的森森白骨交叉在一起。
蘇季踩著殘肢向前走去,就算隔著鞋子,腳下依舊能感到屍體熱乎乎的觸感,顯然這些妖物都是剛死去不久。
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
蘇季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撼。他繼續向前走,只見前方隱隱約約好像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正是太甲真人。
太甲真人一動不動,呆呆望著遠處的天空。
蘇季順著他的目光,抬頭望去,只見天邊血光湧動。
天空被一道道狂暴的劍氣橫掃而過,地上一株株老樹被連根拔起,巨大的殘肢飛到了天上。
紅濛濛的氣流遮蔽天空,連太陽的光線都無法射穿那紅色的霧氣。
霧中傳來一陣嘶鳴。一隻巨大的千面猴頭,從迷濛的紅霧中探了出來。那猴頭足一棟酒樓一般大,兩顆眼珠瞪得渾圓,眼中充滿了恐懼!
忽然,一道紅線如疾電般滑過它的脖子。
巨大的猴頭瞬間與脖子分離,空中濺落下一場血雨。
蘇季定睛一看,剛才那一道紅線居然是一個人,正是鬱紅枝。
鬱紅枝一劍斬落,如流星急墜,落在地上,隨即繼續進行著無休無止的屠戮。腳下的步伐如鬼魅一般,身影所到之處,必有妖屍伏地,陣陣血霧蒸騰而起。
這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慘叫、怒嘯、驚恐絕望的尖叫……
周圍瀰漫著一股濃重的死亡氣息,而那死亡正在訴說著她的憤怒。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終於安靜下來。
太甲真人輕嘆一聲,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將面前瀰漫的血霧全部吸進葫蘆裡。
“小紅枝!聽師叔的話,別再往前走了。”太甲真人大聲喊道:“你要是繼續和那小子糾纏,一定會後悔的!”
霧氣消散過後,鬱紅枝的身影佇立在一片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