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淡淡道:“既然郡王妃堅持要見我,那便外邊請吧。”
慶王妃冷聲道:“不必理她,這等沒有規矩的東西,簡直是糟蹋了左府的聲名!”
左宣面色微微一變,隨即卻笑得更開懷,“王妃說的也不錯,我的確是沒有家教,連累了王府也跟著左家一塊兒丟臉。”
江小樓只是微笑:“王妃不必動怒,不過是說幾句話的工夫,不礙事的。”
慶王妃無奈地道:“左宣,我要提醒你,小樓是我的義女,若你有絲毫無禮,別怪我不給你留顏面!”
左宣收了臉上的怒色,沉靜道:“王妃放心,江小姐,請。”
兩人走出內室,並肩穿過走廊,卻見到一名年輕男子跪在地上,煞白著臉,一身錦衣全都被泥水打溼了。
左宣臉色微沉,向著身邊的婢女道:“棍子呢?”
婢女顫顫巍巍地遞了一根藤條來:“您消消氣,公子他……”
“我說的是棍子!你耳朵聾了嗎?”
那婢女實在無奈,便又將藤條換成了拇指粗細的棍子。江小樓看著眼前這一幕,高高挑起眉頭,面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左宣接過棍子,一直走到左華的面前。左華臉色煞白,眼神驚恐:“姐,你到底要幹嗎?”
左宣冷笑一聲,砰地一聲,一棍重重砸在左華的臀部。左華猝不及防,整個人瞬間匍匐在地。左宣親自動手,連續打了二三十下,直把左華打得面無人色,苦苦哀求:“姐,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江小姐,你替我求求請吧!安王妃是我的義母,她說讓我怎麼做,我就只能怎麼做。求你了,替我說句好話吧!”
江小樓眨了眨眼睛,終於出聲道:“我能問一下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嗎?”
左宣一棍子毫不容情地砸在左華的腰上,把他打得幾乎吐血,這才丟了棍子,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淡淡一笑道:“這個混小子竟然趁我不注意做下許多惡事,簡直是丟盡了左家的臉面。若是讓父親知道,只怕不打斷他的腿!江小姐,這是對你道歉,請收下。”
左宣並非虛張聲勢,左華實在是趴在地上起不來,滿面懇切的哀求。江小樓神色淡漠:“怎麼,左公子上門提親,令尊毫不知情嗎?”
左華連忙道:“其實……是因為我在外面包了一個戲子被安王妃知曉,她嚷嚷著要告到我父親那裡去,實在沒法子,我才應了王妃,過後心裡也真的很後悔——我好端端的一個人,夾在這種事情裡頭,王妃怨我,親姐怪我,生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騙親之事,一旦傳出去,左家清白名聲斷然全毀,父親也絕不會留我性命!千萬個都是我不好,江小姐,你放過我吧,求你大發慈悲,饒了我吧!”他一邊說,一邊當真在臺階下叩起頭來。原本也算個俊朗公子,卻是滿身泥土,涕淚縱橫,實在是狼狽之極。
江小樓聲音清冷:“左公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左宣的眼神極為嘲諷,聲如冰雨,字字如刀:“虧你從小飽讀詩書,竟然為了點小事就被別人當槍使。安王妃是什麼人,叫一聲義母你就真成了人家的兒子?做事不為長遠計,更加不為父母著想,學士府的榮耀都被你丟光了!江小姐,今天我把人擱在這裡,要打要罵都由著你,不過——請你留他一條性命,我還得帶他回去向父親交差。”
江小樓聞言,只是面帶微笑看向左華。左華被那眼神瞧著,一時心跳都停止了,渾身僵冷。
江小樓眯起眼睛,凝望著痛哭流涕的左華,不動聲色。
左華眼淚鼻涕一把,當真後悔到了極點:“對不起,是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江小姐你大人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吧!”
江小樓輕輕出了一口氣,和顏悅色道:“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