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是有些奇怪的。
明明清醒著,身上也沒有一處傷口,可無論我怎麼和她說話,怎麼叫她,她都不理睬我,只是呆呆看著前面一個點,然後一次一次地問:周林在那裡……看到周林了麼……
之後,突然在第二天就好無症狀地昏迷了,一直至今。
現在她就在市人民醫院的加護病房。
白天沒時間,我經常在晚上的時候溜進去看看她。而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她都對我的到來沒有任何感覺,雖然只要在她身邊,我總是會不停地跟她說說話。
她身上檢查不出任何傷痕,大腦也沒有任何問題,不存在變成植物人的可能,因此就連醫生也說不清她為什麼會這樣,只說,她正處在一種嗜睡狀態,睡,而不是昏迷。能不能好,只能看她自己。
而對此,狐狸有他的說法。
他說林絹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魂魄不在身體裡,早在他找到她的時候,已經不再了。能不能回來,說法倒和醫生們一樣,也是——只能看她自己。
可是魂魄不在她身體,那不是死了麼。我問狐狸。
狐狸搖頭:暫時的離魂對生命不構成任何的問題,除非她永遠回不來。
那萬一她找不回來呢。我再問狐狸。
狐狸沒回答,正如他閉口不談到底是在哪裡找到了林絹,以及那天出現在我身邊的碧落,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把花插進花瓶,我給自己削了個水果,然後再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邊咬著水果。
似乎在經歷了那麼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後,我對夜有了種特別的習慣,開始覺得在這樣的黑暗裡靜靜坐著也是種享受,我不知道林絹什麼感覺,她看起來很安詳,比我安詳得多,無論處境還是表情。
“昨天我做了個夢,很奇怪,我夢見周林了,他說他覺得很抱歉,只能為你做那些事情,還說讓我好好照顧你。”咬了口水果,我道。“他在夢裡還是那副鳥樣,欠他多還他少的樣子,不過不是瞎子了。說真的,他有眼睛的樣子還蠻好看的。”再咬一口,我繼續道。“他讓我跟你說,別再惦記他了,也別想他的哥哥。他說他明白你那天對他說的那些話,但有時候,這種東西對於某些人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他試圖讓你明白這一點,一直都在試圖那麼做,可是很難。”
“你在和誰說話,寶珠。”
正滔滔不絕,身後突然一道話音,驚得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隨即看到一個人在我身後的窗臺上坐著,手裡拿著我放在桌子上的橙子。
“劉君培??”心跳一陣加快,我沒想到會再次見到他,而且那麼快。
“驚喜?”他笑笑,拋著手裡的橙子,好像那天拋著手裡那顆黃色的珠子。“想給那隻狐妖報信?最好不要。”
聽他這麼一說,摸到手機的手停了下來。“你來這裡幹什麼。”
“來看看你。”
我皺眉。
“手還疼麼,寶珠。”忽然他這麼問了句。
我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沒吭聲。
他笑笑:“當然不會疼,那火根本就燒不到你。其實我現在對你的興趣更大一點,你知道,我們其實蠻談得來的。”
“我不這麼認為。”
“呵呵,”他再笑。轉身朝窗外的夜色裡望了望,再轉回頭,那張臉讓我吃了一驚。
“靳雨澤?!!”
怎麼也沒想到只是那麼瞬間的事,長相普通還有點邋遢的編劇劉君培突然就變成了在易園裡無聲無息失蹤了的大明星靳雨澤。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我呆呆看著他,半天沒再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摘下眼鏡,把頭上那頂油膩膩的短髮拉了下來,丟到一邊:“其實說起來。我們也算認識挺久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