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我再做什麼來彌補,你也不會再開啟你的心安心地放我進去……”
杜曉的咳嗽聲已經停息,她環抱著自己,靜的漠的如一尊石像,一直沒有回過頭看一眼。顧亦北凝視著她脊背的目光越來越哀傷,直到漆黑的瞳仁裡再沒有火光餘燼,只有陌陌死灰。他扯過浴巾架上的另一條大浴巾,搭在杜曉背上,再轉身走出了浴室。
幾分鐘後,他穿戴整齊,開啟鐵門,沒有望向依舊毫無動靜的浴室方向,只是微垂目光,再多留了一句話:“我在美國的時候認識一個非常好的肺癌醫生,晚上我才知道的時候就和他取得了聯絡,他很樂意在瞭解伯父的病情後提供幫助。如果你……”突然意識到什麼般噤聲,自諷地搖了搖頭,顧亦北沉沉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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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鐵門合上的“咔噠”一響傳進浴室,杜曉眼眶中的淚水再難隱忍地潸然而下。
緊緊裹住背上的浴巾,她唇角拉出笑容,對著牆壁語聲平靜地說:“顧亦北,你又錯了,你早走進來了,如果我不是愛你愛的要死,為什麼要決絕地要你的全部?不是因為霸道,不是因為佔有慾,不是因為沒有安全感,而是因為我愛你啊!你在我心裡那麼重要,就是因為在自覺會失去你的情況下,我才會那麼失控,對我爸說那些話的……就是該怪你的,都是你的錯!可是我原諒你了啊……我居然原諒你了呀……我知道你懂的,我知道你會陪我瘋,我原諒你了呀……我只是說不出口,你知道我驕傲固執嘴硬自尊心強,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再給我個擁抱你會死麼?再討好我一次你會死麼?再堅持下你會死麼……是我錯了……好不好……”
抽噎再難掩住,杜曉死死攥著浴巾,頭抵在浴室的牆上哭的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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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醫院。
杜曉收拾整齊,為了掩飾一身的疲憊,化了個淡妝,重新面色鎮定地出現在醫院。
病房裡,宋婉趴在床沿陪著夜,聽到門的動靜,轉過臉來,原本迷濛的視線看到杜曉的瞬間立馬精光四射,如好戰的公雞或者護崽的母雞般豎起渾身毛羽,起立轉身動作渾然天成,狠狠瞪著杜曉,正要開口,杜曉卻只是輕而冷漠說了句:“跟我出來,別吵醒我爸。”
杜曉選中了醫院的小花園,一路無言地前面領路,找到一處較偏僻的位子,平靜而端莊地坐下去,再示意宋婉也坐。宋婉不屑地扭臉,“哼”了一聲:“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為何沒臉?”杜曉微微笑了,“你早該知道我臉皮厚,不然為何你努力了十多年,也沒徹底將我從這個家清掃出去?”
“對,你臉皮是夠厚,”宋婉端著手,陰陽怪氣起來,“所以才不要臉地利用小驍!”
杜曉攤了攤手:“反正我做到了。”
宋婉氣的鬱悶,頓了頓足,“我為什麼要跟一個把自己生父氣的住進醫院的人說話?”說完就轉身準備走。
杜曉笑看著她背影,悠悠然喊住她,“宋婉,你真認為我前天那一氣能給我爸氣出個癌症中後期?是你太沒有醫學常識了麼?如果要說氣著他,倒不如說你這個天天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更脫不了嫌疑。”
“你!”宋婉轉過身,指著杜曉,“那也與你這個不孝女脫不了關係!”
杜曉聳了聳肩:“真是說不通。昨天我因為被嚇著了讓你佔了點便宜,你還就真當自己無比佔理所向披靡了?不過能不能和你說通道理真無所謂,反正我相信我爸有足夠的醫學常識,讓他能在立遺囑時作出正確的判斷,會不會給我留足那一份。”
“你……你!你爸還在,你居然就提遺囑!”
“那沒辦法啊,”杜曉攤手,“誰讓你攪黃了我的大好婚姻,我只能看能不能在這事兒上尋得些補償了。不過我想以宋阿姨你昨天的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