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暮昏昏沉沉地醒來,意識如同沉重鐵塊,讓她難以聚焦視線,她試著動一動,肩頭卻傳來劇痛,瞬間疼得冒出冷汗,徹底清醒過來!
她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琵琶骨已然被穿透,手腕和腳腕都上了鐐銬,用細細鐵鏈互相串起來,行動艱難,只要身子輕輕一動接,便引發洶湧痛楚。
這是哪裡?她第一反應是這個,隨即想道:我中計了!
那欺辱慄兒的大漢是故意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在那裡的!目的就是要引她去解決他們,好掉入他們的陷阱!
不過,那人應當是死透了,可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中了毒?薛暮輕輕呼吸著,房間裡暗得驚人,但門縫之間透出那麼一絲絲光線,她想要往前挪動身子,可動得幅度大了些,被穿透的琵琶骨周遭驟然傳來一陣銳疼,疼得她兩眼一黑,險些再度昏過去!
薛暮從醒過來就沒有發出一絲痛吟,她只醒來時慌亂一瞬,便冷靜下來,念頭轉得飛快:不知道自己昏過去多久,緣兒沒有等到她,此刻是不是已經心急如焚?
可惡,自己原只是想買個雞蛋灌餅回去,卻被算計進去,她心知這些日子有可能是餘寒鴻麻痺她們,讓她們以為沒有危險,其實她一直在警惕,只是想不到會中那猛漢的計。想著那道被追上的熟悉身影,那猛漢來到這裡,一定與餘寒鴻有關!
那自己現在,想必已經落入餘寒鴻手中了!
薛暮腹中隱隱有著飢餓感,她舔了舔發乾的唇皮,想要站起來,可鐵鏈相互碰撞,她內力盡失,竟嘗試多次都站不直身子,朝前撲倒在地,心裡又想:自己醒了過來,鐵鏈嘩嘩作響,外面的守衛一定已經聽到,去稟報給餘寒鴻了。
她暗暗運功想要以無途公的“三十六轉生息術”生出內息,可體內空落落的,連一點內力都生不出來,又想道:我昏過去的那個時候中了某種毒,失了內力,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法恢復,便挪回到牆邊,期間肩頭傳來陣陣強烈痛楚,隱忍不發,靠在牆邊稍作喘息。
她耐心地等了很久,覺得那餘寒鴻若要逼問自己“燃魂心經”的口訣,定會再來折磨自己,穆若要是出現,她就想辦法去勸說她回心轉意,無論怎樣,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穆若也不會讓她死掉。
除非……除非穆若鐵了心要認這個爹,忽視他的罪行,將過去的一切都拋卻。
薛暮不願意多想這種可能,閉上眸子想著和獨孤緣安抵死纏綿的昨夜,將注意力從肩頭痛楚引走。
緣兒,緣兒,我又讓你擔心了。
她就這樣靜靜想著兩人從成親到最近一段日子親密纏綿的時刻,又消磨了好一段時間,外面的人遲遲不來這小黑房間看自己,不禁感到無趣:就算要殺要剮,好歹也得來個人看看罷?只把她關在這裡,是要折騰她的意志麼?
還是說,要活生生把她餓死,在這裡關個三天五天?不,餘寒鴻不會餓死她,因為他要拿到“燃魂心經”的心法口訣,想到這裡,又擔心獨孤緣安被算計,若是餘寒鴻知曉她拿到了“歸元妙法”,她們小兩口豈非都得死在這小黑房間裡?這真是最憋屈最羞辱人的死法了。
但願緣兒不會因為自己被抓走而失去理智,薛暮默默祈禱著,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覺得自己身子在發燙,想道:莫非自己在發高燒?可惜自己現在沒有內力,她只能將臉往牆邊挪,用那冰涼的牆體緩解自己臉頰的熱意,喉間嘶啞發疼,喃喃道:“緣兒……”
就這樣,她清醒了一段時間,最後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不知睡了多久,又醒了過來,腦袋卻疼得要裂開,身子發燙過後,又開始發冷,只想要遠離那石牆,心裡想道:我若就這樣發燒燒死了,餘寒鴻頂多得不到“燃魂心經”,穆若頂多失去了一個朋友,可我爹孃失去了唯一的女兒,緣兒失去了最愛的妻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