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感激的老淚縱橫,連連叩頭道:“陛下明鑑!陛下明鑑!老臣多謝陛下!”
武則天嘆了口氣。擺手道:“好啦!蘇相抱恙在身,就不必行此大禮了。且回家去好生歇養,朕不會加罪於你的。”
“謝陛下!老臣多謝陛下!”
蘇良嗣又叩了三個頭,掙扎欲起,可他年事已高。又患有重病,再被一驚一嚇。驟然放下心事,只覺耳鳴心跳,渾身酥軟,掙扎了兩下沒有站起,反而一跤仆倒在地,登時暈厥過去。
金殿上一陣慌亂,狄仁傑搶過去把蘇良嗣抱在懷裡,連連掐著他的人中,武則天見狀,叫內侍小海取了自己案上的玉盞,灌了蘇良嗣兩口熱水,蘇良嗣這才悠悠醒來。
武則天見他面如金紙,實在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便傳了兩名御醫,又叫人駕了御輦,護送著蘇良嗣回府。
誰知這蘇良嗣已是風燭殘年,再經過這麼一折騰,還沒等他到家就嚥了氣。訊息傳回金殿,百官聞之失色,武則天聽了也甚是不快,早朝因此不歡而散。
早朝散後,與幾位宰相各有交情的大臣們紛紛簇擁著自己的主心骨,七嘴八舌,表示憤慨,宰相們也大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是這時還得按捺自己的情緒,竭力安撫眾大臣。
好不容易安撫了眾人,幾位宰相回到中書,還未落座,李昭德就怒不可遏地吼道:“這班宵小如此猖狂!現在好啦,韋相認罪了,他是一定完蛋的!蘇相雖然無罪,卻也受牽連而死!一日之內,一位宰相成了階下囚,一位宰相成了冤死鬼,我等堂堂宰相,竟也不過是這班酷吏手中隨意擺弄的一隻玩偶!”
岑長倩道:“周興若非有所圖,又豈會交惡於宰相?當初他大興冤獄,是因為揣摩上意,迎合今上。這一次周興構陷韋相,卻明顯不是今上的意思了,背後一定有人主使。”
狄仁傑冷笑道:“岑相也是年歲大了,耳目有些不靈通,你不知道周興現在已經投到武承嗣門下了麼?此舉當然是武承嗣授意無疑!”
李昭德怒道:“你們兩人爭論這些東西有甚麼用處!是武承嗣的主意也好,是周興扮瘋狗咬人也罷!總之,韋方質成了罪囚,蘇良嗣已然身故,你我難道對此置若罔聞?如此下去,接下來就該輪到你我了!”
岑長倩道:“我等自當還以顏色!只是……周興‘有理有據’,我等又能如何?”
狄仁傑撫著長鬚沉吟片刻,緩緩地道:“宰相為百官之首,現如今百官都在看著你我的動作,若是我等偃旗息鼓,不但令百官寒心,助長魏王氣焰,而且很可能如李相所言,接下來就該輪到你我了,魏王這一招,咱們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
狄仁傑說到這裡。緩緩揚起花白眉毛,沉聲道:“我等若想還以顏色的話,也並非就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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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發生在朝堂上的這一幕,來俊臣毫不關心。
來俊臣是一個很怪異的人,同周興、丘神績等酷吏不同的是,這些人辦案通常都有一個明確的政治目的,或者是為了排除異己、打擊政敵,或者是為了迎合上意、求取高官厚祿。
而來俊臣從來不在意這些。他是一個孤臣。既不拉幫結派。也不投靠任何權臣,他只忠於武后一人,武后叫他咬人。他就不遺餘力地去咬,往死裡咬,連帶著把那人的三親六故統統咬死。
他不結黨。也不摻合政務,對於政壇上的風雲從不關心。他甚至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的後路,沒有想過武則天年事已高,如果她一旦駕崩,自己這個孤臣該抱誰的大腿。
除了受命於武則天,為她咬死那些唱反調的官員,他只關心兩件事。
一個是少婦,一個是用刑。
四大酷吏中,周興和丘神績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