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然,可關隴世家這邊卻只有他們的族長閥主一類重要人物才清楚,這些人都這個秘密都諱莫如深、守口如瓶,杜敬亭也是如此,他的兒子杜文天自然不知其詳。
杜文天沮喪地坐回椅上,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陳佳會意,正要躬身退下,杜文天突然一驚而起。這一下動作急了,牽動傷處,頓覺又是一痛,杜文天急忙扶住鼻子,低低說道:“如果說那姓楊的人是楊帆,那貌美少年是張昌宗,那麼……那個身懷六甲的美婦人鄭婉兒又是誰?”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眼中漸漸露出驚駭欲絕的神色。
陳佳吶吶地道:“郎君,該……該不會吧?”
杜文天獰笑道:“然則,她會是誰?”
杜文天在室中急急踱起步來,陳佳追著他的身影,吃吃地問道:“那郎君打算怎麼辦?”
杜文天忽然站住腳步,冷笑道:“別讓我知道真相,否則……我就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陳佳趕緊湊到他的面前,小聲道:“郎君,那張昌宗可是御前最受寵的人,咱們招惹不起。”
杜文天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陰惻惻地道:“誰說我想報仇就一定要赤膊上陣的?百姓的嘴,就連皇帝都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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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婉兒的閨房。
一縷陽光斜照,室內充滿柔和的光。一乘透雕的護屏矮足繡榻上,婉兒倚著靠枕,就著楊帆的手,輕輕吃著羊奶。一碗羊奶喝罷,楊帆把碗放回一旁的描金小几上,又從几上拿起撲溼的絲巾替她拭了拭嘴角。
婉兒道:“高陽郡王夫婦和相王五子今日要駕臨長安了。聖人遷都長安,隨行不下三十萬之眾,這麼龐大的人口一下子要轉移過來,沿途州府一定吃不消,遷入長安後也勢必要亂上一陣子。看聖人這意思是打算分批遷徙。接下來皇親國戚就要陸續起行了。”
楊帆搖頭道:“我看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皇帝現在很注意均衡武李兩家的勢力和影響。只可惜,她忽略了二張的崛起。”
婉兒的黛眉輕輕一鼙,輕聲道:“皇帝對二張的寵愛,矇蔽了她的眼睛。二張勢大,確實不妥,其實,二張本不該如此熱衷權勢的,他們的權力是無根之木,強要攫取。只會給他們招災引禍。”
楊帆微微一笑,道:“可身在局中的,又有幾人能看的清楚?你若勸二張只可斂財求取富貴,千萬莫要沾染權力,他們只會以為你是要害他。”
婉兒嫣然道:“我自然不會做那多事之人。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停了一停,婉兒道:“你可知道。其實聖人一開始是想讓唐昌王和義興王來長安的?”
“哦?”楊帆一聽。好奇之心頓起。
唐昌王和義興王都是如今的皇太子李顯的兒子,唐昌王是李重福,義興王是李重俊。李顯有四子,長子李重潤因辱及張昌宗被武則天杖殺,餘下三子中最小的李重茂現在還是一個孩子,長大成人的就只有李重福和李重俊了。
楊帆也覺得讓皇太子的兒子先遷到長安。對天下人而言是一個積極的政治訊號,他們的身份,比相王之子的政治作用更大,可女皇派來的卻是相王李旦的五個兒子。如今聽婉兒提起,才明白其中必有緣故。
婉兒道:“安樂聽說聖人要派她的夫婿到長安,便央求武崇訓帶她同來。武崇訓對安樂向來寵溺畏懼,沒有絲毫敢違拗,自然一口答應下來。聖人聽說後極為不悅,這才改派了相王之子。”
安樂是皇太子的嫡女,武則天本想派武三思的兒子和皇太子的兒子代表皇親國戚先期趕到長安,可安樂公主一旦隨行,作為皇太子的嫡女,她就打破了這種均衡。所以女皇才改派了相王之子。
楊帆眉頭大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