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來越沉,一動不動。連眼皮也不眨一下,對一旁的李滄行和沐蘭湘之間的你儂我儂,郎情妾意也全然不放在心中,這會兒屈綵鳳已經佔了絕對的上風。正打得裴文淵搖搖晃晃,不住倒退,腳下的步法已經全無章法。周身的黑氣已經被震得只剩下不到三寸,幾乎是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身上。
裴文淵的黑氣已經完全推不出去了。幾乎是從身上一散出來,就被緊緊包裹樣他的紅色天狼戰氣給原封不動地倒逼回來。他原來穿著的土黃色的袍子,已經被撕得粉碎,完全露出裡面的那套青色的緊身戰甲,而這會兒他的終極魔氣被天狼戰氣反迫,給頂了回來,反而在他的戰甲身上結起了一層越來越厚的寒冰,就連幾處被擊碎的戰甲,如袖口和左肋下的位置,那露在外面的面板上也凝起了一塊塊的黑冰,絲絲地冒著寒氣,冰下的面板已經由人表皮的黃色,變得發青,發紫,直至發黑。
裴文淵的臉上也變得越來越黑,時不時地,太陽穴和額角上的青筋直暴,眼珠子都要暴出眼眶之外,所有人都看得真切,屈綵鳳只要願意,十招之內就可以把他徹底擊倒,可是她卻一直沒有下最後的殺手,只是催動著天狼戰氣,她的眼裡閃著綠芒,嘴角邊掛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彷彿是在玩貓捉耗子的遊戲,打算這樣把裴文淵置於水深火熱之中,讓他同時受著終極魔冰與天狼之焰的冰火兩極折磨,也許只有這樣,才是為那些慘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才是對為那些信任他,卻被他最後愚弄和背叛的黑龍會兄弟們,對這個隱藏多年的人面惡魔的最好報仇。
屈綵鳳的柳眉一豎,一聲嬌喝,右手的鑌鐵雪花刀,帶起一陣刀花,這回她沒有打出刀氣,而是硬生生地一招狼牙風風斬,帶著淒厲的風聲和灼熱的刀浪,劈頭蓋臉地就向著裴文淵的當頭砍下。
若是一開始,裴文淵只要輕鬆地一個步伐,閃過這一刀即可,可是這會兒的他,雙腿已經如同灌了鉛似的,從腳到膝蓋,都開始結起黑冰,連邁出這一步都很困難,哪能輕鬆閃開這力劈華山的千鈞一擊!他一咬牙,還能活動的雙臂上舉,兩隻爪鉤死死地護住天靈蓋,就準備硬擋這一下。
屈綵鳳哈哈一笑,飛起右腳,高高地抬起,一腳正踢中,不,應該說是正用腳底踹中裴文淵已經空門大開的中胸,只聽到一了“喀喇喇”的聲音,裴文淵的口中黑血狂噴,而他胸前的戰甲卻是碎成了三塊,“咣啷啷”地一聲,落到了地上,裡面的中衣也跟著被扯開,長著幾根黑毛的胸肌一下子跳了出來,而上面刺青著一隻惡虎頭,黃面獠牙,血盆大口,甚是嚇人。
隨著屈綵鳳的這一招狼尾掃擺腿,裴文淵被踢得整個人都飛起,倒飛出去四五丈,在空中口血狂噴,正好落在了徐林宗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他的雙眼就象死魚眼泡似地,無力而失神地盯著站在他面前的徐林宗,口中鮮血橫流,喉間“荷荷”作響,想要奮力地抬起手來,卻是一口氣續不上,腦袋一歪,就此暈死了過去。
屈綵鳳這一套連環閃電般的招法,乾淨利落地把裴文淵徹底擊倒,在場的無論黑龍會,還是武當派的弟子,全都齊齊地喝了一聲彩,緊接著就是雷鳴般的掌聲。
屈綵鳳得意地看了李滄行一臉,轉而眼中殺機一現,厲聲道:“老孃剛才說過,定要取你這條狗命,裴文淵,別給老孃裝死,在你最後的時刻,為自己懺悔吧!”說著,她的雙刀一錯,緩步上前,周身的紅氣流轉,而眼珠子也重新變得碧綠一片,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再一出刀,必取裴文淵的首級!
錢廣來突然叫了起來:“屈姑娘且慢,請手下留情,留此人一命。”
屈綵鳳猛地一回頭,霜雪般的白髮一陣亂舞,錢廣來給她的那雙碧眼一瞪,心中一驚,再也無法擺出平時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表情。
屈綵鳳沉聲道:“錢胖子,你有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