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她的確有徐若愚沒有的烈性,只見她頭髮蓬亂,在刀光中左衝右突,委實早巳將生死置之度外。
徐若愚顫聲道:“我……我不是怕死,只是那秘密……我……”
朱七七厲聲道:“你若真的是男子漢,此刻就該拼命的打,好歹也等說出了那秘密再死,你這一輩子才算沒有白活。”
徐若愚道:“但……我的手……我的手已不行了。”
朱七七怒道:“什麼不行了,這是你自己在騙自己!你這懦夫,你根本膽已寒了,只想倚靠別人救你,你……你根本自己不敢動手。”
徐若愚身形猶在閃動,眼淚卻已流下面頰,只因朱七七這番話,實已罵入了他心底深處。
朱七七大喝道:“鼓起勇氣,動手,拼命動手。知道麼……只要你有勇氣拼命,這些人是萬萬殺不死你的。”
徐若愚流淚道:“不行……我已完了,我……我怕得很……沈浪,沈浪,救我……救我,我還不想死……”
朱七七恨聲道:“懦夫,軟骨頭,這樣的男人,難怪沒有女人喜歡……我真不懂他這七大高手的名聲是如何得來的。”
她卻不知徐若愚武功委實不弱,只是天性中缺少了那股男子漢的豪氣,在平時——在沒有人可以威脅他的生命時,他那瀟灑的劍法,瀟灑的風度,不但掩飾了他的懦弱,也很容易地為他博來了聲名……世人的眼光原本就多屬短淺,這本就是不足令人奇異之事。
只是,一個人無論掩飾得多好,在面臨一種重大的考驗時,他的缺點,就會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別人眼前。
徐若愚此刻正是如此。
寒夜漫長,黎明前的時刻,最暗,也最冷。
突然,徐若愚一聲慘呼,比刀風還尖厲,還刺耳。
沈浪失聲道:“徐兄,怎麼了?”
徐若愚顫聲道:“我……”
話方出聲,又是一聲慘呼。
接著,是左公龍得意的大笑聲。
寒風,刀光,慘呼,狂笑……
黯黑的蒼穹下,一片紛亂,鮮血已染紅了雪地。
左公龍狂笑道:“行了麼?”
刀光中有人應聲道:“行了,五刀。”
左公龍大喝道:“叛徒已除,走。”
刀光一閃,紛紛退後,一排弩箭,射了過來,等沈浪揮刀撥開了箭雨,一群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染血的雪地上,倒躺著蜷曲的徐若愚。
朱七七跺足道:“追……咱們追不追?”
沈浪卻不答話,只是沉重地嘆息一聲,俯身抱起了徐若愚——他滿面滿身的鮮血,在黑暗中看來有如潑墨一般,黑漆漆的,令人戰慄。
還有呼吸,滿身浴血的徐若愚竟還有微弱的呼吸。
沈浪大喜,輕喚道:“徐兄,振作起來,振作起來。”
徐若愚身子一陣痙攣,眼簾卻睜開一線,迷茫紛亂的目光,在沈浪面前打著轉,彷彿正在努力辨認著跟前這人是誰。
沈浪道:“徐兄,是我……是沈浪。”
徐若愚目中終於現出了一絲光線,但這光線,也不過彷彿風中的殘燭似的,是那麼微弱和不穩。
他掙扎著,張開嘴,頓聲道:“沈兄……我……我已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沈浪道:“胡說,你不會死的,你還會活下去。”
徐若愚搖了搖頭——他用盡全身力量,才能將頭輕輕搖動一下,才能在嘴角掙扎出一絲慘笑。
他慘笑著道:“我自己知道……不行了……只可惜那秘密……那秘密……我……我竟已沒有力氣說出來了……”
沈浪道:“莫再去想那秘密了,那沒什麼關係。”
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