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縱聲笑道:“何況本王如今又添了個助手,正不知要比這些蠢才強勝多少倍。”
沈浪心頭一動,口中卻淡淡道:“哦!他是誰?”
快活王狂笑道:“你們永遠也猜不到他是誰!多虧了他的妙計,本王才能尋著你們。只要有他為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
眾人暗中俱都不禁為之失色,能被快活王如此看重之人,自也是驚世絕才,也許並不在沈浪之下。
但普天之下,又有誰是這樣的人呢?
王憐花輕笑一聲,道:“無論如何你總得遵守諾言,先放咱們出去才是。”
快活王笑道:“出來呀,本王又未阻攔你等。”
王憐花變色道:“你……你想……”
快活王道:“這旁邊石塊都已鬆動,你們必可找出一個可以容人出入的缺口,本王決不攔阻你們,自當在洞口相候。”
說話間,他語聲已逐漸去遠。
王憐花大呼道:“快活王,快活王……慢走。”
只聽他自己的回聲激盪,卻已沒有人理他。
幸好,外面的燈光還是亮著的。
王憐花衝上去,用手去扒那石頭,扒了扒,鬆了口氣,道:“他的確未騙咱們,這石塊確實已鬆了。”
熊貓兒滿貯熱淚的眼睛瞪著他,厲聲道:“你真的將生死之事看得如此嚴重麼?”
王憐花悠悠道:“小弟自己實不願死,但別人若要尋死,小弟也決不反對的。”
石塊雖已鬆了,但卻又多又密,而且其中還摻有黏土,眾人直費了將近三個時辰,才找出個可以容人出入的缺口。
眾人一個個小心地鑽了出去,生怕弄熄了那火光。
一盞銅燈放在外面石壁凹處,火仍是亮的。
他們來時就好像瞎子似的被那點鬼火引來,這裡究竟是什麼模樣,他們絲毫也未瞧見。
直到此刻,他們才發覺這洞窟曲折繁複,至少有三條路看來是通向外面的,三條路又都是曲折蜿蜒,深不見底。
王憐花失聲道:“糟糕,咱們上了他的當了。”
沈浪面沉如水,頷首道:“的確糟透。”
王憐花道:“他雖然放了咱們,但這洞窟有如迷宮,若是無人帶路,咱們還是出不去,豈非要被活活困死在這裡?”
沈浪長嘆一聲,道:“是活活餓死在這裡。”
熊貓兒揹著獨孤傷的屍身,失色道:“不錯,咱們這幾人,到現在為止,至少都有一日未進水米,再餓一兩天,只怕就要餓垮了。”
沈浪嘆道:“這正是快活王的毒計,他正是要我們餓得半死不活,那時縱能出去,連路都走不動,還能逃麼。”
王憐花恨恨道:“那時他莫說讓咱們先逃一個時辰,就是讓咱們先逃一天,也是無用的。唉,此人心計之深,當真嚇死人。”
朱七七倚在沈浪身上,輕嘆道:“你們不說倒也罷了,這一說,我的肚子倒真餓了。”
沈浪目光閃動,突然道:“有了。”
熊貓兒道:“你有了主意?”
沈浪道:“拿燈過來。”
他俯下身去,仔細觀察。這種岩石之地,雖然不易留下腳步,幸好外面地面泥濘,此地總有痕跡可尋。
但剛剛來過的人不少,地下的腳印很亂。
沈浪喃喃道:“只要能找出這三條路哪一條是活路就好了。”
他自然絲毫不敢大意,別人也不敢打擾他,就連朱七七都走得遠遠的,只是一雙眼波仍片刻不離他左右。
突然間,燈光熄了。
又是一片黑暗,絕望的黑暗。
王憐花將銅燈搖了搖,狠狠拋在地上,跺腳道:“油盡燈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