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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要嚴密堅守住那裡,這座行宮就是安全的,卻全然忘了,源源不斷的灕江水和行宮背後那道壁立千仞的天險屏障都不是密閉的牢籠,它擋不住一個狂妄王者染指天下的野心,更擋不住我心中翻卷燃燒的仇恨。

“追,絕不能放他離開。”平日裡養尊處優的皇家禁衛軍被逼迫的節節敗退,刺客中有人聲勢浩大的嚷了一嗓子。

“不能再等了。”杜明楠見狀,終於按耐不住,回頭衝身後風平浪靜的灌木叢揚手厲聲道,“馬上行動,力保南野王安全,絕不能讓他們得手。”

說話間,他已經提劍在手,第一個縱身向著行宮門口混戰的人群奔去,灌木叢中埋伏半宿的影衛緊隨其後,二十多道黑色人影,形如鬼魅,蜂擁而上。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身手一流,應變能力一流,足夠的沉著冷靜,冷血的程度更是首屈一指,換而言之,他們不僅僅是殺手,更確切的說是死士,一生一世只對一人效忠,並且惟命是從,視任務為生命,在對別人殘忍的同時,更對自己無情,他們統統不怕死。

如我所料,前方原本勝負已分的戰場因為這一群殺人機器的介入登時變了局勢,風雲又起。

不過杜明楠雖然帶人截住了大部分的刺客,但是由於對方出動的人數太過龐大,那一輛急速奔走的馬車還是很快被追堵上去的刺客攔了下來。

見血封侯,拉車的馬匹猝死,轟然倒地的同時車廂一頭便是重重撞在地上,塵土飛揚間,車廂裡的人仍是紋絲未動,倒是晴天霹靂傳出一聲女子驚懼的慘叫聲。

因為刀光劍影中這一個女聲響的太過突兀,我腦中突然沒來由的空白了一下,胸口被濃厚的血腥味一壓,呼吸也跟著恍惚了一下。

然後下一刻,等我回過神來,車上那人已經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裡——

身形頎長,俊逸無雙。

駱無殤!

就是這個人,這個身影,從十三歲那一年的初遇開始,我戀了他足足五載,還記得十七歲嫁他為妻的繁華,卻不曾想,我那麼小心翼翼守護的幸福,我們之間夫妻的情分竟會薄弱到撐不過半載光陰便是夢碎斷腸。

我冷冷的看著他俯身去將那車上女子扶了下來,身邊到處都是劫殺他們的刺客,可是他牽著她的手,十指相扣抓的是那般牢靠,隔著遙遠的距離,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此時擰緊的眉頭,那個柔情萬種的眼神,我放在記憶的最深處藏了整整三年,這一生一世都忘不了。

那是個很晴朗的日子,我尾隨他去了東郊皇陵,彼時他蹲在那座墳塋前輕撫那方冷碑時的神情與這一刻如出一轍。

“天下很大,天涯很遠,當我終於有能力站在這裡的時候,你卻已經不在我身邊,如夢,這到底又算是誰的過錯呢?”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我不曾經歷過的柔情,那情卻為愛而苦,為恨而顯得艱澀。

是了,他愛的人叫如夢,許如夢,一個心比天高卻不失妖嬈的絕色女子,亦是我父皇寵愛的妃子。

萬千寵愛,萬千榮寵,之前我一直都不明白,她那樣的女子笑起來的樣子何故會讓人覺出幾分落寞的心疼。

他們相愛,卻分開,所以將這一切歸咎於我父皇,而我,不過是個甘於入局受人擺佈的傻瓜,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我估算不出那一刻自己心裡的溫度到底有多涼,只在他察覺轉身的一瞬,哭著跑開。

那一天,我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十八載的人生徹底顛覆,所有的黑暗陰霾瞬間籠罩,我心如死灰。

半年後,我跪在他面前,昔日裡的天之驕女再無半分往日的榮光。

“潼潼,現在朕什麼都不想與你計較,拿掉這個孩子,你還是朕的皇后。”他的聲音決絕淡漠,那張面孔上毫不做作的冷漠仍是讓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