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跑路嗎?
可是這跑路好像還需要路引的,就算弄個假路引也需要銀子啊。
銀子,銀子---
崔元衡真的會為了白糖的方子而扣下自己嗎?
葉小樓有些拿不準,隨後又想到剛才崔元衡眼神裡的那一抹暗淡之色,她就更加煩躁了。
他暗淡不暗淡,跟本姑娘有個毛線關係?
就在葉小樓焦躁不安的時候,這邊崔元衡又一次親手為賀氏倒了一杯茶。
賀氏說了一大堆,全都是葉小樓如何跋扈不知禮,如何敗家頂撞她的。
又說了一堆別人家的媳婦兒什麼什麼樣,反正找了足夠的理由,非要休了葉小樓。
而少年面不改色的聽著,一直到賀氏說累了,嗓子都要說冒煙了,在給她續上一杯茶。
賀氏也看不懂自己大兒子是個什麼意思,這都喝了一肚子茶了,如今該說的也都說了,便小心試探的道:“衡兒,那個,娘說了這麼多,你怎麼看?”
少年面色俊朗,舉手投足間皆是清貴之氣。
可現在整個人都十分沉默,聞言,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後面無表情的道:“兒子覺得孃親說的甚為在理。”
“啊?”
賀氏聞言眼神頓時亮了,高興的道:“衡兒,你也覺得為娘說的有理?”
“那,你是不是也同意休了那葉氏?”
少年聽言,眼神幽冷的看了一眼賀氏,“既然她如此不懂事兒,總是頂撞您,惹您不喜。”
“休了她,自是應該。”
賀氏一聽,頓時心花怒放。
結果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大兒子這眼神怪怪的,她總有點不託底。
這答應的也太輕鬆了吧?
於是小心翼翼的看著這個跟他爹長的有六七分像的俊俏少年,遲疑道:“那個,我也知道葉氏與你沖喜有功。”
“這才過門沒幾天就休了她,對你名聲不太好,我---”
還沒等說完,就見崔元衡將茶壺往桌上一放,眼神一冷的道:“名聲?”
“娘也知道對我名聲不好?”
賀氏被噎的臉色漲紅,“我---”
她知道今天的事兒,惹了大兒子不快,可誰讓那個葉氏這般氣人的?
如今都走到這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硬撐著。
因此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來遮掩她的尷尬。
而崔元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手握空拳,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過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道:“孃親不用在意這些,只要您能過的舒心,休個葉氏而已,最多從此不入仕途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噗---
賀氏剛喝的一口茶,直接就噴了出去。
一臉驚恐拔高了聲音喊道:“你說啥???”
隨後瞪直了那雙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道:“什麼叫從此不入仕途?”
“不過是休個葉氏而已?至於嗎?”
“衡兒,你,你要是不同意休妻,就跟娘直說,何必,何必威脅我。”
這話一落,崔元衡抬眼看著她,聲音依舊寡淡,“至於嗎?威脅?”
“這如何是威脅?兒子不過說個事實罷了。”
“葉氏沖喜對我有大恩,如果我想走仕途,這輩子就不能休她,不僅不能休她,她更不能傳出任何不懂禮數,忤逆長輩的言論,否則就是家宅不寧。”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些都將是那些言官攻擊我的利刃。”
“娘,您說至於不至於?”
這話一落下,賀氏懵逼了。
“這,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