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蘭可不管那些,看到親爹了,第一是高興,隨後就想著告狀。
她是家中長女,崔四爺的掌上明珠,一直以來都捧在手心上的寶貝,她有底氣撒嬌和告狀。
而一旁站著的郝氏緊緊的抓著帕子,眼中含著淚,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忐忑不安極了,她真的怕人就這麼走了,再一次把她丟下,她熬了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見到了人,不論如何她也不會放手的。
如今見他女兒告狀,郝氏二話不說,趕忙屈膝認錯,“四郎,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照顧不周。”
郝氏一臉愧疚,整個人看上去小心翼翼的,當正妻的著實有幾分可憐。
跟在她身邊多年的嬤嬤實在受不了自家夫人這般低聲下氣,忍無可忍的上前跪了下來道:“四爺,這事兒實在怨不得我們四夫人。”
“賀姨娘和少爺小姐們歸來之後,夫人忙的如陀螺一般,深怕照顧不周,委屈了小主子們,之所以不讓少爺小姐們去見您,實在是怕人太多衝撞了您。”
“還請四爺明鑑。”
說完直接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崔玉蘭撅著嘴怒瞪著那個刁奴,“這是我親爹,我怎會衝撞了他。”
一向潑辣的賀氏,此刻竟低頭不說半語,而崔四爺眉頭輕蹙,最後緩聲道:“好了,都起來吧,不是什麼大事。”
那嬤嬤忙道:“多謝四爺體恤。”
說完爬起來去扶自家夫人,就在大家以為這事兒就這般過去之後,忽然聽到一聲如珠落玉盤的翠音。
“賀姨娘?”
“我娘乃明媒正娶有婚書為正的正妻,何時成了姨娘了?”
說完一雙利眼瞪向那個老奴,上前一步? 面色陰沉的道:“還往這位嬤嬤慎言。”
隨後餘光看向坐在那裡的崔四爺。
而那老嬤嬤聽完一愣,隨後氣的渾身發抖的道:“少奶奶,您這話何意?”
“我們四夫人那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妻? 你們?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夫人心善? 願意接納你們回府已是仁慈,你們你們別得寸進尺。”
說完這話轉身直接又跪了下來,一臉緊張的道:“四爺? 我們家夫人等了您二十多年了? 您,您可不能這樣欺負她啊。”
“老奴給您磕頭了,老奴給您磕頭了---”
這頭是真磕啊。
她是郝氏的奶嬤嬤? 身份自然不同? 就連崔四爺也要敬重幾分? 可這會兒涕不成聲的磕著頭? 頓時? 房子裡一片寂靜。
只剩下老嬤嬤的痛苦和哀求。
孩子們都嚇傻了? 而賀氏的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最後忍不住拽了拽崔四爺的衣服,小聲的道:“當家的---”
而崔四爺直接攥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握,隨後蹙著眉頭看著郝氏一邊掉眼淚一邊勸扶著那位嬤嬤? “奶孃? 別說了? 不要在說了。”
“奶孃? 這些都是我願意的,都是我願意的。”
“起來吧,起來吧。”
此刻嬤嬤的額頭已經見了紅? 到底年歲大了,氣息不穩起來,郝氏哭的成了個淚人,而那嬤嬤一臉悲傷道:“小姐,這麼多年,老奴,老奴心疼您啊。”
隨後又看向崔四爺,聲音慼慼,“四爺---”
而崔四爺則冷著臉道:“這事兒---”
還沒等張口,忽然門口有人喊道:“奴婢見過大少爺,三少爺---”
眾人瞬間看向門口。
崔家大公子崔正華一臉正色,衣冠楚楚,跟在他身邊的三公子崔正斌,正是跟崔元衡打過照面之人。
而兩人身後則是穿著寬袖圓領竹紋蜀錦袍的崔元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