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心下厭惡,不過面上不顯,帶著長者之風道:“起來吧,跪在這裡做什麼?”
長寧長公主到是不想起身,恨不得你不答應就不起來,可顯然不敢,委委屈屈的起了身,坐在一旁。
而景德帝拿起的茶碗,一邊撇浮沫一邊道:“可是宗人府苛待了嘉安?”
長寧長公主聞言一愣,隨後抹著眼淚道:“那倒不曾,可是宗人府終究不是家,嘉安最喜歡湊熱鬧,老早就吵著要看花燈,可如今---”
景德帝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隨後道:“長安是怨朕罰了她?”
長寧長公主聞言,馬上跪在了地上道:“父皇,兒臣絕沒有此意。”
“是嘉安不爭氣,言語無狀還被御史給盯上了,父皇能管教她是她的福分,可---”
“父皇,嘉安真的知道錯了,上次退婚對她打擊很大,如今好不容易看重個喜歡的,一時口不擇言,嘉安那孩子父皇您知道的,她一向心直口快的,她絕沒有別的心思的。”
“而且她只是個小姑娘,我又是個孀居的寡婦,更是事事不理,卻沒想到---”
說完又傷心又委屈的哭了起來,意思就是她一個死了夫婿的,又沒兒子撐腰,這些大臣欺負她罷了。
那麼多天潢貴胄,荒唐事兒多了去了,這群御史不管,卻偏偏欺負她一個寡婦,不過就是覺得她好欺負罷了。
可她還有孃家,還有爹的,倘若爹都厭棄了她,那以後還有她們母子的活路嗎?
長安長公主雖然沒說,但是景德帝多聰明的人,而且人啊,年紀大了心腸就越發的軟了,看著如此不成器只知道哭的女兒,一肚子的怨氣? 最後也化為嘆息了。
“怎麼,你還怨上御史了不成?”
長安長公主馬上抹淚,一臉委屈的道:“兒臣不敢? 是兒臣教女無方? 兒臣知錯。”
“可是嘉安---”
景德帝揮了揮手? “好了。”
“嘉安那丫頭也實在是不像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在喜歡也不能不顧綱紀? 不守婦德。”
長安長公主馬上道:“父皇教訓的對。”
“等回到府上? 兒臣一定嚴加管教,在不會幹出這種荒唐事。”
景德帝見女兒也不小了,如今卻眼巴巴的看著他? 一臉祈求的表情? 忍不住嘆息道:“下去吧。”
“這事到此為止。”
長安長公主大喜? 破涕為笑? 馬上點頭道:“謝父皇成全。”
“兒臣知道? 兒臣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嘉安? 在不讓她如此魯莽行事,給皇家抹黑。”
說完又行了一禮,隨後歡歡喜喜的去宗人府接人了。
她是走,而景德帝則有些鬱悶了,一邊看著茶碗一邊道:“小桂子? 這哪家的郎君惹的嘉安如此不顧體統啊?”
最為聖上跟前的當紅太監? 這種事兒自然早早的就打聽的一清二楚。
聞言馬上彎腰道:“聖上? 奴才聽聞並不是世家子。”
“出身寒門?”
景德帝驚訝的抬頭問道。
桂公公馬上賠笑著道:“正是。”
“聽聞是寧安府解元? 還未及冠,長的是蘭枝玉樹,做的一手好文章也難怪嘉安郡主動心了。”
“奴才聽聞這位崔解元可是引得這京中不少閨秀動了春心的? 頗有潘安之貌,卻對糟糠之妻極是尊寵。”
景德帝不由得好笑,“竟真這般?”
桂公公馬上賠笑的道:“奴才也並未親見,不過是聽出宮採辦的小太監說起過,要不宣宮來見見?”
看著桂公公那一臉的好奇和小心翼翼,景德帝啼笑不已,“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