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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林縛攤手苦笑,說道,“我這個靖寇制置使,只是臨時的差遣,劉庭州鐵了心要募民勇組渡淮軍去援徐州,我也扯不住他的後腳……他倒是慷慨,將二十萬兩庫銀都搬了出來,大概接下來,他就要藉口府庫缺銀,削弱對江東左軍的補給了。”

張玉伯不知細情,援不援徐州,不要說江寧了,淮安這邊一直也有很大的爭議。他本人也在援不援徐州之間徘徊不定,援有援的兇險,不援有不援的害處。

張玉伯不干涉林縛的軍事部署,但是他絕不希望林縛坐看劉庭州渡淮送死去。

“劉庭州慷慨募義士渡淮,與你當年率孤軍進燕南何其似也,”張玉伯說道,“你今日若對劉庭州袖手旁觀,與當年棄濟南於不顧的嶽冷秋何所異也?”

“那請玉伯教我,我該怎麼做?”林縛問道。

“劉庭州初時也是以守淮為主,不贊同孤注一擲,一是淮安防禦形勢令人擔憂,二是他對江東左軍還不足夠了解。不過你來淮安後,不僅在沭口築成堅固城寨,山陽、淮安、亭湖等城池也得到修繕加強;編鄉兵為淮安府軍,調撥軍資器械,汰弱留強、選將整訓,府署也能調動之。時也勢也,守淮形勢大為改觀,也不怪劉庭州轉變態度,”張玉伯說道,“既然你認為還不具備去援徐州的條件,但也要做出渡淮北上的勢態來,阻止劉庭州渡淮去送死……”

“好好親衛營在這裡還有十營新卒備訓也將足月,明日便調到北岸去……”林縛說道,“看著劉庭州去送死,對我也確實沒有什麼好處。”

林縛也不跟張玉伯明說劉庭州的態度改變,實際上是對他的戒心與嶽冷秋的三本密摺發揮了作用。

這邊越是按兵不動,劉庭州的戒心越深,使得雙方的裂痕也越發的巨大。

“那我再去勸劉庭州去……”張玉伯見林縛語氣鬆開,便起身告辭,去城裡見劉庭州去。

看著張玉伯遠去的背景,宋佳微微一嘆,說道:“難道顧公一直都不肯用他,他太直了。你這邊即使答應出兵,張玉伯過去一勸,劉庭州更會堅信你派新卒渡淮也是打按兵不動、見死不救的主意。”

“直有直的好處,換了別人還演不好這出戏。”林縛說道。

“你還是想促使劉庭州率那些烏合之眾渡淮?”宋佳問道。

“陳韓三用兵不弱,哪是那麼容易上當受騙的?”林縛說道,“劉庭州要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己,我為什麼要扯他的後腿?”當下讓人拿來筆墨,提筆擬了一道令函,讓人給趙虎送去,要他即時發兵赴淮水北岸渡口,做好明日渡淮的準備。

募流民健勇,親衛營在淮安由兩百武衛驟然間擴編到十營六千武卒。

這六千卒,從六月二十八日午時起,冒著炙人的烈陽從清江浦北灘拔營,往淮河山陽灣東口的渡口開拔,準備明日渡淮,到江東左軍在北岸所築的沭口營寨去。

劉庭州從張玉伯嘴裡得到訊息,便與陶春、張玉伯、梁文伯以及京中特使鄧渭出城來看,見蜿蜒數里的隊伍裡沒有林縛的身影,問領軍的旅帥、已升任振威副尉的趙虎:“趙校尉,制置使大人呢?”

“大人在城南,有事情耽擱下來,要緩兩天再去北岸。”趙虎答道。

劉庭州當即臉色便陰沉下來,揮手讓趙虎離開,繼續領軍北上去渡口。

劉庭州當著張玉伯的臉,毫不留情面的說道:“真拿我當小兒敷衍。制置使既然以守淮為要,老夫這具老殘之軀死不足惜,能不能援得徐州,盡人事聽天命而已……淮安就指望張大人了。”當即將張玉伯丟在那裡,乘馬車與鄧渭、梁文展、陶春等人回城去。

林縛這個靖寇制置使是臨時差遣,對地方的干涉權力很有限,劉庭州率軍北上,淮安府自然是就以通判張玉伯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