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東首的孩童咬了一口西瓜,覺得不太甜,跺著腳扔了出去,不偏不倚,連瓜帶瓤恰恰扣在了男子身上,汁汁水水的頓時灑了男子一身。
“哈哈哈,蕭若塵真是個笨蛋,那麼大一塊瓜都躲不過去!”正撅著嘴的孩童看到若塵狼狽的樣子忽然就哈哈大笑。
中年女子受了驚擾,好像終於意識到冰冷的硬地上還跪了個兒子。
“塵兒起來吧。”女人終於慢慢開口,打量了一眼身材高大的兒子,“娘沒記錯的話,你今年已是雙十年華了吧?”
一旁的兄弟姐妹群裡傳來一聲輕輕的嗤笑。
蕭若塵愣了一下,臉上有些發熱,微微的點了點頭。
“男兒十四及笄,別家像你這般大的男子,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了!”女子刻意加重的語氣讓男子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惟恐妹子難堪,忙下意識的看向一旁,卻發現妹妹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低著頭小口小口專心的吃著月餅,心裡頓時放了下來。
看到這個兒子終於有了些反應,女人心裡暢快了些。
“你們都下去吧。”中年女人突然衝大廳中又開始嬉鬧的那些少爺小姐吩咐道,大家早憋的很了,聽了女人的話,興高采烈的就退了出去。
只有那坐在左首的一個年方弱冠的柔媚少年,磨磨蹭蹭的不肯爽快的跟眾人一起。
蕭若塵突然省起,二弟的喜事已近了,也就是這幾天,就要嫁給那江家的小姐了!孃親是不是因為這個,就想起自己來了?又有些發愁,弟弟要出嫁了,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本是應該添些妝奩的,可自己手邊兒好像沒什麼能拿出手的東西。
“涵兒且去玩耍,你孃親自會為你做主。”堂上豔麗男子緩緩開口。
明麗少年頓時如釋重負、喜笑顏開,衝堂上的爹孃行了個禮,便也跟著眾人出了大廳。
“江家來商量婚事了,你準備一下,四天後就出嫁。”堂上女人清了清嗓子,聲音不甚大。
“江家?那,不是,二弟的,婆家嗎?”蕭若塵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腦子裡有些糊塗,江家,明明是爹孃給二弟定的人家,孃親怎麼說讓自己出嫁?!
“男孩兒終究是要嫁人的,那有人一輩子住在孃家的?你二弟體弱多病,你這做哥哥的,也要多擔待些。喜衣已經給你裁製好了,四天後就是婚期,叫你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一聲!”女人輕描淡寫的說完這番話,絲毫不在意下面跪著的男子已是面色慘白。
“孃親不可!”蕭若塵臉漲得通紅,並不是自己不愛護弟弟,實在是既然答應了別人,怎麼能言而無信呢?弟弟才是人家三煤六聘的正夫,自己這個未婚妻已經故去的人怎麼好冒充弟弟?那樣做怎麼對得起江家小姐!
“孃親,塵兒不想嫁。”男子已經完全亂了方寸,只是哀懇的望著上座的母親,向來溫和的眼裡有著無助的茫然,若塵此生不求榮華富貴,只願伴著小竹靜靜老去,也不行嗎?
“我蕭家也算是一方大戶,豈能做此背信棄義之事?蕭家養你二十年,不是讓你來忤逆孃親的!”沒想到一向不言不語的兒子竟敢反抗,女人有些動怒。
“可是,可是,孃親,這樣不好——”男子急了一頭的汗,卻又說不來那裡不好,只能訥訥不已。
女人臉上的厭煩更加明顯,心裡也膩味的不得了!自己當初怎麼會招惹他那個蠢笨如牛的爹!實在是這個孩子若只是容貌醜陋倒還罷了,偏又愚不可及,這府裡那個不知,小竹的存在始終是自己心裡的一根刺,他倒好,卻偏偏護的什麼似的!更兼笨嘴拙舌,都這個時候了,竟是連句好聽話都不會說!
堂上男子接過小廝呈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瞥了一眼木木呆呆跪在庭中的蕭若塵:“塵兒,你好歹也是蕭家的長子,這麼多年來,你孃親為你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