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義帶著二郎和三郎去幫工,四郎和六郎也跟了去,他們就算不能幹多少活,但是也能落一頓好飯菜。屋裡只有何氏和連芽兒。連芽兒在炕上睡著,何氏破天荒地沒有睡覺,而是坐在炕上皺著眉,磕瓜子。
“二伯孃。”連蔓兒進門就笑著叫道。
“哎呦,是蔓兒啊。”何氏吃了一驚,看見連蔓兒手裡的笸籮,立刻就咧嘴笑了,“咋地,給二伯孃送吃的來了,你們幾個可耮了不少花生。”
何氏依舊說話就帶出不好聽的來,連蔓兒是來找她說正事,也就笑笑沒放在心上。
“給二伯孃嚐嚐。”連蔓兒就把笸籮遞過來,然後自己也在何氏身邊坐了下來。
何氏就放下手中的瓜子,抓起笸籮裡的花生吃起來。
“我給二伯孃道喜啊。”連蔓兒看著何氏道。
“俺有啥喜事?!”
“二伯孃還瞞我?我在上房可都聽見了,二哥要娶媳婦,還是鎮上的姑娘,嫁妝少說值一二百兩銀子。”連蔓兒就笑道,“二伯孃是個有福氣的,聽說那姑娘長的又好看,能幹,家裡還是有錢的。”
連蔓兒這些話,句句都說在何氏的心坎上。
“蔓兒啊,你都聽見了,你爺和奶,有點不願意那。“
“這麼好的親事,打著燈籠都難找。”連蔓兒道,“爺和奶咋會不答應?”
何氏就撇了撇嘴。
“咋不會,嫌人家要的聘禮多。”
“可是人家嫁妝也多啊。”
“可不是,人家還說了,就是聘禮,也是要個面子,以後都跟著嫁妝一起送回來。”何氏道,
“你爺和奶拿不出聘禮來,俺為了這事,吃不香睡不著。”
“因為聘禮,耽誤了這樣的好事,那可太可惜了,不是把二哥給耽誤了?”連蔓兒睜大眼睛道。
“誰說不是。”何氏道。
“二伯孃,你做孃的,總該替二哥想想法子。”連蔓兒趁機就道。
“俺能有啥法子,錢都在你爺和奶手裡。”
“二伯孃,我們分家出去了,你們可沒分啊。大伯家有錢,不就你們有錢?”連蔓兒提醒道。
“就借來的那點錢,你沒看她們買的那麼多東西,早花乾淨了。”何氏氣呼呼地道。
她和連守義商量過,這門婚事真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可是眼下又拿不出錢來,就想著是不是能推遲些天,等連花兒嫁進宋家去,馬上挪出一筆銀子來,再把二郎的婚事給定下。
“這麼好的親事。還不得好些人家搶著要定?”連蔓兒提醒道。
何氏抿著嘴,她心裡也怕這個。
“錢都讓大房給花了,俺們算個啥!”
“二伯孃。我咋覺得大伯那五百兩銀子不對勁。大伯說楊成峰借了他五百兩,這五百兩銀子都買了玉佩。可是孫家買人只許了三百兩,楊成峰哪裡會多掏出二百兩來?”連蔓兒道。“大伯其實是用三百兩買的玉佩吧。”
“蔓兒,你是說……”何氏聽出一些意思來。睜大了眼睛。
“二伯孃這麼精明的人,還用我說啥,大伯是咋個人,二伯和二伯孃還能不知道。”連蔓兒就笑。
何氏就一拍大腿。
“他又報花賬。”何氏大叫了一聲。
“噓,小聲點,別讓上房聽見。”連蔓兒笑,好一個又。看來何氏知道的不止一件。
“二伯孃,你看我這絹花,還有這鐲子。”連蔓兒晃了晃手上的鐲子,又讓何氏看她頭上的絹花,“這都是花兒姐給的。這可不是她買的,是她在縣城裡,宋家送給她的。宋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最要體面,花兒姐跟宋家公子要好,背地裡還不知怎麼貼補花兒姐。要不。花兒姐花錢咋就這麼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