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守信、張氏夫妻,連蔓兒幾個孩子,都看著連守仁。
連守仁的眼神就有些閃爍,下意識地往連老爺子和周氏身邊挪了挪。
“沒有的事,我能害我親侄女,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連蔓兒敏銳地感覺到,連守仁在心虛。
“他大伯,你是孩子他爹的親哥,我們敬你,信你。你和大嫂從外邊回來,就說要送蔓兒去清豐縣做童養媳。我覺得不知根底,那時你們就說蔓兒是你們親侄女,你們不能害她。我和他爹相信了。你說的好聽,我們不是傻子,知道你是等著用那錢謀好前程。這是爹孃這些年的心病,我捨不得閨女,還是狠下心點了頭。”張氏指著連守仁和古氏道,“可是,你們不該把我閨女送去送死啊……”
張氏說到這,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古氏坐在炕沿上,臉色一紅一白地。
“老四媳婦,這是沒有的事,你可別聽人風言風語的,就信了。”
“大嫂,你也是做孃的人,也生了倆閨女,大嫂,你這是拿刀割的肉啊。”張氏道,“我和他爹有哪裡對不起你們,你們要這麼禍害我。就是仇人,也沒這樣的狠心腸。”
“大哥,你摸著良心給我句話吧。”連守信執拗地要求道。
連守信的性子十分溫厚,但是和大多數老實人一樣,他一旦認準了什麼認真起來,就是最難糊弄的。
連守仁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他轉頭向連老爺子和周氏求救。
“爹,娘,老四這是瘋了,聽聽他說的是啥話。這要是傳出去,我還能出去做官嗎?”連守仁並不直接回答連守信的話,而是說他做官的事。
連蔓兒心中禁不住冷笑,連守仁,這是要連老爺子和周氏包庇他。
連老爺子手裡捲了一顆旱菸,吧嗒吧嗒地抽著。自從上次打連守仁,弄折了旱菸杆,他就改用草紙卷旱菸抽了。
“老四這是出去撞客著了,他說的話沒人相信。”周氏立刻為大兒子撐腰。
“奶你信不信不要緊,要看大家信不信。”連蔓兒冷靜地道,“這事,我爹孃是打聽清楚了,才敢回家說。大伯不承認也不要緊,明天我爹和娘就去找楊成峰,找劉家莊的老劉家,再去清豐縣找孫連仁家。這事可要弄清楚了,不能讓冤枉了我大伯不是嗎?”
“你個丫頭片子,你長能耐了你!”周氏被連蔓兒說的頓時沒了別的詞。
“守信啊,”連老爺子狠狠抽了幾口煙,濃重的煙霧將他的一張臉完全罩在了裡面,“你大哥不能辦那樣的事,你們是親兄弟。你別聽了外邊的人說了幾句,就傷了你們兄弟的感情。老大,你也有做的不到的地方……”
連老爺子說著話,狠狠地咳嗽了兩聲。
古氏和連守仁交換了一個眼色。古氏立刻站起身,走過來要拉著張氏和連蔓兒一起坐下來。
“老四媳婦,咱們是一家人,誰不知道,咱們連家歷來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我知道,家裡多虧了你照看。你看這些年都好好的過來了,大家馬上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咱們蔓兒也好好的,可別因為別人說的話就傷了和氣。”古氏的臉上幾乎要笑出一朵花來,“蔓兒,你來看,這些都是大伯孃從縣上給你買的。大伯孃說了算,以後你花兒姐姐有好衣裳、好首飾都由著你挑。等你大伯做了官,大伯孃就帶了你一起去,把你當親閨女看。以後給你找個好人家,也做官太太去,保準比你花兒姐嫁的還好。”
古氏說了一通,見連蔓兒無動於衷,就挑了兩個最鮮亮的尺頭往連蔓兒的手裡塞。
連秀兒冷哼了一聲,就要說話,被連花兒在腰間掐了一把,才勉強忍住了。
“這兩個尺頭蔓兒你先拿著,做兩件漂亮衣裳。這炕上還有,蔓兒你隨便挑。”古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