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瑪曲珍執拗地說:“我不管批准不批准,到時我跟你們一塊走!”
汪連長反問道:“你可知道,當紅軍第一條最重要的是什麼?”
白瑪曲珍說:“當然是……服從命令聽指揮了。”
汪連長提醒白瑪曲珍說:“你可記著,到時萬一不批准可不要哭鼻子啊!”
白瑪曲珍破涕為笑,同汪連長擊掌為憑。
紅軍要北上的訊息,很快便在甘孜的各個地方傳開來。經過各級博巴政府的層層動員,絕大多數村子的群眾都積極投入到為紅軍準備糧草、禦寒衣物的活動。
志瑪央宗家寬大的院子裡熱鬧非凡:數箇中年男人正在趕製各種衣服;不時有人送來布料或鞣製好的牛羊皮;有的正在做藏靴,院牆外的草坪上,幾個姑娘和小夥子正在堆碼群眾送來的幹青草……
江安娜姆也在這裡忙裡忙外。正在幹活的向巴澤仁瞅空給她耳語了句什麼,她面紅耳赤地走開。
院牆的一邊,有人正提著石灰漿桶往牆上刷標語:
動員起來,全力支援紅軍北上
白瑪曲珍也在這裡來來去去,忙個不停。她忽然發覺向巴澤仁也在這裡,一面推著他朝外面走去,一面說:“你又不是我們村的,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倒將向巴澤仁弄得面紅耳赤,惹的在場的人都笑起來。
格達走來,欣喜地對白瑪曲珍說:“你們行動真快呀!”
白瑪曲珍說:“從昨天起,鄉親們就集中到這裡,幾乎每一戶都有人來。放心吧!我們村保證完成博巴政府下達的任務。”
格達說:“不單是你們村,還有整個朱倭地區,你可是朱倭博巴政府的婦女委員啊!”
白瑪曲珍說:“趕做禦寒衣物的任務估計可以按時完成,只是這動員參軍的事……”
格達沉思了一下說:“這主要是我們甘孜博巴政府的工作還沒做好,群眾對紅軍的瞭解還不夠,加之敵人的造謠威脅……”
白瑪曲珍說:“敵人?民團早已被紅軍打垮了,土匪也再不敢下山來殺人放火,哪來的敵人?”
格達說:“反對紅軍、反對博巴政府的大有人在,他們只不過是像冬天裡的豺狗那樣早已藏進山洞裡去罷了。他們也許正躲在洞裡窺伺著我們呢!”
格達的預料沒有錯。
深夜,郎呷正在自己的官寨裡同旺扎一起飲酒作樂。兩個人左擁右抱著女人,酒興正濃。
前不久,周排長帶領剿匪小分隊在同旺扎一夥的戰鬥中,由於山高缺氧、氣候惡劣,小分隊中多數戰士出現嚴重的高山反應,致使周排長受重傷,旺扎再一次得以脫逃。旺扎潛回農村後,像貓頭鷹那樣躲藏在一個村民家裡,網羅殘兵敗將,暗中同郎呷勾結,妄圖捲土重來。今天他從蟄居的主人嘴裡得知紅軍要離開甘孜的訊息,欣喜若狂,天剛黑下來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郎呷家,理所當然地受到郎呷的熱情款待。
一會兒,郎呷推開摟抱著的姑娘,示意讓她們都到外面去。
姑娘們走後,郎呷問道:“你的弟兄還有多少?”
醉意朦朧的旺扎說:“不多,一二十個吧!”
“他們都聽你的嗎?”
“就像我手裡捏的一團糌粑。”
郎呷信誓旦旦地說:“紅軍走後,這些人仍然是我們的骨幹!”
“紅軍什麼時候才走呢?”
郎呷得意地撫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說:“我早就說過,紅軍是雅礱江裡的流水,我們是江裡的石頭,江水遲早是要流走的。目前,紅軍正在籌集糧草衣物,估計在十天半月內就要開拔。到了那時,就再也不是窮鬼們的天下,你和你的弟兄們也就再也不會過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旺扎一擲酒碗:“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