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時還是小孩子,但是他說報仇時的猙獰樣子還是令簡雪不寒而慄。
但是她還是放走了他們,而這一幕被四處找她的簡真月看見了,他們迎面遇上。
本以為簡真月會去父親那裡告狀,可她沒有。
十年後,她竟然在君家見到了樂陽月林。她很想知道他過得如何,可是一想起他當初說要報仇的模樣,她退怯了。
其實父親當初見到他的時候有一絲懷疑,雖然過了十年他的樣子變了,但是依稀還是能認出來。無意中得知父親派人去查君霰的底細,於是她暗中買通那個人,讓他在父親面前說了假話。
再後來,她知道了……知道了君霰在研製那種藥,和她身上是一樣的。
父親當初就是因為知道身上有這種毒,才會恨爺爺,才會不願意做藥師而去當將軍的。那中毒讓她也覺得自己的身體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每一天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再也看不見明天升起的太陽了,她不想像爺爺那樣突然去世。
可是,不知為何她沒有阻止他,也許……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阻止他吧。
毒不是他祖父下的,卻是他們三家的祖父一起殺了他的家人。
仇恨是阻止不了的,至少她不知該怎麼阻止。可是放任他這樣下去的後果是更多人的犧牲,於是她去找了君禾。
把難題扔給了她,自己已經沒有面對的勇氣了,所以逃走了。
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見到君霰了,但是君禾知道他在哪裡,一定在阮家。雖然不知道阮家為什麼要幫他做這些事,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須從現在彌補一切,不能在放縱他這麼下去了。
她隨路隨風以及赤焰堂的人一起闖進阮家。
阮父和君霰安靜地坐在大廳裡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君禾他們走進來,君霰才起身,&ldo;大小姐,您終於來了。&rdo;他等了很久了,但是不知為何她一直沒來找他。
赤焰堂的人快速包圍了阮家,雙方僵持不下。
今夜寒風刺骨,但是卻不及心裡一半的冰冷。
君禾叫路隨風撤退拿槍指著他們的人,只留下她與君霰兩人在屋內談了一會兒話。
路隨風在外面快不耐煩了,恐君霰會對君禾出手幾次按捺不住想衝進去,直到看見君禾安然無恙出來後他一下子衝進去,卻發現君霰早已不見蹤影。
從那天起,世上再也沒有喜歡&ldo;江流婉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rdo;這首詩名叫君霰的人了。
君禾也從未對任何人講過他們之間談話的內容。
但是君霰留下的災難仍在蔓延。
七天,這是他們最後的七天。
路家為了捍衛慶城公然持槍與政府軍隊作戰,慶城每條街道的住戶都有赤焰堂和簡家軍的人保護著,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大家用了六天半的時間齊心協力挖出一條通往外面的地道,路宵風帶領大家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顧笛沒有離開,因為他用盡一切得來的東西全在這裡,他已經決定和慶城一起消失了。但在最後他還是全力掩護顧晴他們安全離開,顧笛想為顧家留下血脈,也算是在贖罪吧。其實他從未想過要顧磊的命只是想從他那裡得到家主之位而已,可不知怎麼會演變成那樣。
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留住……
第六天的晚上,君禾按照要求到了所說的地方。
她很奇怪,究竟是誰知道自己花房的位置,還約她在這裡見。
看向山下。
君家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一盞燈也沒有。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