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知道,這個事情,哪怕他現在是九五之尊也不能一言定奪。這是多少年的習俗,是被人奉承了多少代的禮法,這種東西深入人心,不是能輕易改變的。
他想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搖搖頭:“王叔,此事,我不能貿然答應。不過不管以後怎麼樣,卻與十三弟現在做這個位置不衝突的,說句實在話,早在大同的時候我就極喜歡十三弟,現在,卻是想時時見到他呢。他若還是要回邊疆,就算王叔願意,我也是不願意的。”
他都這麼說了,南安王也不好再說什麼。總算他從固安帝的話音中聽出,他提的那件事還是有些希望的。想到這裡,他在心中嘆了口氣,若是有可能他也不想走這一步,可現在,又豈是能如他想的了?
“王叔也不必沮喪,這接下來王叔家中不就要辦一件喜事嗎?”
南安王一怔,固安帝道:“王叔可不要忘了,我看十三弟對高家姑娘是真心儀的,早先在大同的時候還天天說叨呢。十三弟能練出那樣的隊伍也得高姑娘相助良多,就算是庶女,卻也是不可多得的賢內助了。”
安姐經商的事雖是私下做的,卻也不是太隱蔽,有心打聽的不用多麼費勁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固安帝要用朱抵,這一點當然是早查清楚的了。
南安王一聽這話也笑了:“已經在私下做一些準備了,今年也許有點趕,若無意外,明年是要給他們完婚的。”
“這就是了,到時候朕一定湊個熱鬧。”
南安王知道他是不想再提早先的事了,自然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去。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安姐並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還有兩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在討論自己的婚事,她只是很頭疼的看著前面的兩隻鷯哥,心中真想把朱抵扇個一百遍啊一百遍!
“公子說,早先不知道京中的那對鷯哥沒帶來,否則早就給姑娘送來了。”秦夫人忍著笑意,轉述著朱二公子的話,“說姑娘輕易又不能外出,在這宅子裡又諸多憋悶,沒兩隻鳥陪著該有多寂寞啊。”
寂寞你個頭!
“公子還說,現在他不能來,只有先送這對鳥過來了。不過這對鳥受了些驚嚇,口舌已經不怎麼靈活了,說不得還要姑娘重新培養。”
培養你個頭!
秦夫人把這些話說完,又道:“我看公子真是時時的想著姑娘呢。”
想個頭!
安姐在心中把朱二同學圈圈叉叉了一百遍,這才讓冰琴把那對鷯哥提下去。她真不是什麼愛心人士,在現代的時候,很多小姑娘看到個貓狗就愛的不行,她也就是在旁邊看看,從沒有過想養的心思。貓狗是這樣,鳥也一樣。她為什麼沒有把那對鷯哥帶過來,就是因為她不想養啊不想養!當時楊氏就說這是朱抵的一片心,想帶著上路,硬是被她以路途遙遠怕出意外給推了,現在可好,又送來兩隻。
是,她現在是大小姐的身份,手底下丫頭媽子一大堆,從餵食到打掃都有人負責,可天天聽著兩隻鳥叫多幸福嗎?還是什麼紅包拿來!總感覺被人催債好不好!
“公子還說,他前一段事忙,沒能及時給姑娘來信,還望姑娘不要生氣。”
……安姐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上海雖然是早被打下來了,但後續的事情卻非常多。畢竟這裡被李永祥經營了這麼久,從知府到通判竟然能一起謀逆,而且隱藏了這麼久,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就算城破之日,大多數官員都死了,沒死的也被抓了起來,但下面還有多少餘孽?還有多少同黨?
大軍當然是不能在這裡久留的,但卻必要留下一支隊伍,而被留下的,就是朱抵。這說起來也算是個美差,雖然危險不少,可上海早先畢竟是繁華之地,留下來搜查也可以說是留下來搜刮。根本就不用伸手,各方的孝敬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