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跟前告狀去!”
秋娘原本還奇怪,怎得張博興對著一個侍衛還這般嬌羞模樣,聽到後頭,卻是心裡一驚,再瞧那趙九,雖是須髯大汗,面板黝黑看不出模樣,可那雙眼睛……
那雙提溜提溜轉,透著股寶氣、傻氣、呆氣,比她還覺得委屈的眼睛,不是長安的,又是誰的?
秋娘心裡一股酸氣冒上來,也下了狠手擰長安的胳膊道:“你這個死人,你這個死人!你怎麼才來你怎麼才來呀!”
這一會,鬚髯大漢“趙九”兩隻胳膊,一邊掛著個俊俏公子,一個站著位彪悍少婦,兩人皆是捏著嗓子,盡訴委屈。
張博興原以為範長安還能安慰他兩句,誰知範長安卻是一把甩了他的手,一把將秋娘攬到了自個兒的懷裡,低聲安慰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張博興心中暗罵了一句長安他孃的不仗義,轉念一想,長安他娘不就是他姑姑?罵自個兒姑姑,多不孝順呀!他硬生生地將那句髒話又吞了回去,黑著臉道:“有什麼話不能回去說?趕緊走,省得夜長夢多。”
長安這才鬆了秋娘。三個人一合計,還是趕緊走為上策好,秋娘卻是如何都放不下那本冊子,想要再進屋時,張博興卻是從懷裡掏出那書來,道:“就這個?我看他貼身藏著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便一併擼了來。”
秋娘忙奪過來,好生藏著。
臨走時,長安又是看手裡的刀,又看燈籠裡的火頭。張博興只道這兩祖宗真心伺候不起,拉著長安道,“我們可是應了太子殿下,絕對不在這惹出什麼麻煩來。殺人放火的事兒,咱們絕對不能幹!”
長安這才沉了臉,又變回他的“趙九”來。
方才跟他去屋內喝酒的七八個人都被他放倒了,這會防備最是鬆懈。“趙九”又去尋了管家,只道張公子臨時要出門,管家特意派了轎子,“趙九”打頭陣,“張元寶”穩坐轎中,秋娘躲在轎子裡,聽著外頭的“趙九”熟練地同眾人打著哈哈,便是俚語都說得極為順溜,這樣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那個行宮。
逃出昇天時,秋娘狠狠地鬆了口氣,這才發現後背全溼透了。
哪知道長安和張博興將將將她送到了範老太太的別院處,二人又犯渾,又說要回去。
秋娘雖是氣憤方才不能一刀斃了張元寶,留下了他這個禍害,可是也知道,若是當真在左相府裡殺人,到時候鬧將起來,範府也絕沒有好果子吃,她好歹是長安的妻子,卻被人擄走了十幾日,這事兒傳開,於她,於長安,於整個範府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她這般想著,長安卻是撫了撫秋娘的臉,低聲道:“沒事,我去去就來。你陪著祖母說會子話,我轉眼就到。”
他說著人便出了門。範老太太見秋娘極累,拉著秋娘說了一會話,便讓她入屋休息了。秋娘坐在屋中,想著這幾日的事情恍如一場夢,心裡一驚,忙掏出懷裡的那本冊子,撫著那書,又是恨張元寶無恥,又是後怕,幸好她護住了自個兒。
這般悲喜了一番,幾日來繃緊的弦總算是鬆了,迷迷糊糊睡著時,只覺腦子裡一直浮現長安那雙寶氣的臉,那眼神時而卻是變得銳利,再看,又變作了一張鬚髯漢的臉。
她人一下便醒了,想了半日,方才咬牙切齒喚了聲;“這個範長安!”
他說的那句“我在,我一直都在”哪裡是安慰她,分明就是事實。
白日見著張博興時,範長安便已經扮作了鬚髯漢,也或許,他來的更早。怪不得白日她總覺得有個滿面鬍鬚的男人看著她,她心煩意亂無心去看,
範長安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地妥妥當當一環不差,卻是狠心不來尋她,硬是熬到了這會。
她總以為張博興扮什麼像什麼,這會看來卻是錯了,她家範長安才是當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