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屋簷上、地面上都蒙上了白白的一片,白雪像細小的絨毛一樣飄飄蕩蕩,晨光折射,映得整個世界都亮晃晃的。遠處,鏢局裡的眾鏢師們赤膊在雪地中笑鬧,攢雪球砍成一團。
“真有精神呢。”李小塵頂著鳥窩頭,半眯著眼睛,趴在床臺上嘆了口氣,哈氣變成薄霧消散在空氣中。
遠處王大嬸正擦著手笑呵呵地從廚房出來,打眼看見李小塵趴在窗戶上發呆,輕斥道:“這孩子,著涼可咋辦。”忙走過來把李小塵塞回屋子裡,又用布條把窗戶縫兒塞得嚴嚴實實的。
李小塵倒在床上裝死,看著王大嬸忙活,有氣無力地說:“義父,還在睡覺麼?”
王大嬸回頭看她:“今天讓王虎去看了,飯都吃了,該乾的都幹了,正睡覺呢。”
李小塵抬眼望著房梁,喘了口氣兒。
王大嬸見她這樣,忙道:“侯大夫剛來串門子,吵著要見你,你不去看看?”
李小塵翻了個身,面朝牆壁:“我吃過午飯再去。”
王大嬸知道她的懶散脾氣,搖了搖頭,走到門口仍不放心,回頭勸道:“下雪天冷,出屋前記得多穿件衣服。”
李小塵把身子攢成一小團,輕輕地“嗯”了一聲。
聽著屋門“咣噹”一聲合上,李小塵也把眼睛閉了起來,開始幻想泗伯穿上公主裙變成睡美人的樣子。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見“嘭”的一聲,抬眼一看,窗戶紙被砸出了一個大洞,冷風夾著雪花呼呼地往屋裡灌,再回頭,一個雪團碎在地面上。
緊接著就聽見院中王大嬸怒罵的聲音伴著一個年輕人哈哈大笑的聲音,然後就是趙四和王虎調侃的聲音:“小鏢頭,窗戶紙都破了,趕快出來吧。”
李小塵嘆了口氣,下了床,撓了撓頭髮,穿上那件萬年小花襖,磨磨蹭蹭地踱出門去。
一出門先打了個哆嗦,踏雪走到院中,還沒來得及斥責那一干人等的惡劣行為,就見前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山羊鬍子老頭對著她打手勢讓她過去。
李小塵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侯伯伯早。”
侯大夫捋了捋鬍子笑道:“傻丫頭,女娃兒哪有這麼行禮的,將來誰敢娶你。不過也好,將來行走江湖的時候方便許多,不錯,不錯。”
李小塵盯著他綠豆大的小眼兒尋思,咋有人能做到這麼招人討厭呢?
侯大夫不知她心中所想,自顧自地說:“鏢局的草藥用完了,還需採些回來。”
李小塵道:“那您去採吧,藥錢會一文不少的付給您。”
侯大夫愣了下,瞪著綠豆眼道:“我不知道那草藥的形狀樣子,怎麼去找?”
李小塵眯眼道:“那您的意思是?”
侯大夫怒道:“之前那些藥汁藥膏不都是你跟泗伯準備的麼,草藥長成啥樣也只有你倆知道,他一天到晚睡著,不是你去,誰去?”
李小塵皺眉:“那草藥是長在禁林中的,那裡有妖獸,義父不讓我去。”
侯大夫把手伸進懷裡,東摸西摸了半天功夫,終於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黃紙條兒,遞給李小塵道:“這道仙符就送給你了,你將它戴在身上,進出密林保你平安無事。”咳了下又道:“老夫年事已高,就不陪你去了。”
李小塵眯眼看著他,越看越像電視劇裡的壞人。
侯大夫被她盯得發毛,跺了跺腳道:“罷!我讓我家旺財隨了你去,你總放心了吧!”
李小塵知道侯大夫膝下無子,一直將那大黃狗當做兒子來養,疼愛非常,現在肯讓它來領路,可見關於那道仙符一事所言非虛。
她對那禁林本就十分好奇,老早就打算趁人不備進去看一看,現在有了仙符傍身,又有狗兒跟隨,還等什麼呢。何況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