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海明月,大曆皇朝年輕的皇太后。
讓楚柯吃驚愣神的,並不是因為這位皇太后無與倫比的美貌,而是她,跟他無意當中見到的一個女子,出奇的相似,簡直是難以置信。如果不是時間地點年齡不對,他幾乎要懷疑,坐在這裡的女人,根本就是那一晚見到的少女。不,那少女跟她並不一樣,比她更為年輕,更為天真嬌豔,也比她缺少了華貴絢爛的容光,這是隻有華美的滋潤和高高在上的地位才能打磨出的,獨屬於美人的萬千芳華。
他摸了摸懷裡的玉鐲,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一晚的少女,他只以為她的眼睛動人如草原上的明月,誰知看見她的臉,更加驚豔,因為她有著草原女子不可能有的如雪似玉的膚色和極為俏麗精緻的五官,她一回頭看他,他竟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想看,但是突然不敢看她的臉。他以前沒有想到,原來,大曆的女人,跟兀朮的女人,不同,完全不同。當然,拿東西砸他的時候身手也很敏捷,可見頭腦也很靈活,楚柯有點走神,懷中玉鐲已被捂得溫熱,這種觸感讓他有點想入非非。
女人是用耳朵戀愛的,而男人,通常是用眼睛來戀愛,誠然不假。
楚柯太過於專注太后與那少女相似的美貌,以至於忘記了,什麼是該看的,什麼是不該看的。當然,對於草原上的男人來說,這些都是一板一眼的規定,簡直荒謬絕倫。
終於在身邊服侍的內監輕輕提醒他第三次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明親王的臉,已經由紅轉黑了。小皇帝平靜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將一塊為兀朮使者特別準備的羊腿切開一小塊,送入口中嚼了嚼,微微眯起了眼睛。
確實很美味。
“不知道,兀朮王子對本王剛才的話,有何解釋。”
呃,這個中年大叔剛才說了什麼?楚柯疑惑,太后的眼神輕落在內監身上,一旁服侍的內監立刻恭敬地在楚柯耳邊重複了一遍。
明親王其實是在問他,對於兩國近期邊境不斷髮生的擾民糾紛有什麼解釋。楚柯微微一笑,下巴略略揚起,眼神卻帶著一種草原男子特有的驕傲飛揚,“冬天到了,我們的牧民沒有足夠的糧食,不搶不行。”
他的眼神比大殿外照進來的光更為明亮,灼傷了明親王的眼睛,讓他更加憤怒。不搶不行?虧他說的出口,這什麼人啊,簡直是一個活生生的土匪!可是現在他們居然要讓這個土匪坐在華貴的餐桌前,與他們一起進餐,這是什麼事兒!明親王要是倒退幾十年,也是個美男子,但是如今他只是一箇中年大叔,所以他怎樣也學不來年輕人特有的青春洋溢和驕傲無敵。
楚柯欣賞了一下那位王爺扭曲壓抑的表情,欣然道:“不過當我們兩國和親之後,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他的眼中,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光芒。“請相信我國對於和平的誠意,不幸的歷史是由傻瓜創造的,而我相信,聰明人總是活在當下。如今我代表我的父汗來大曆提親,為我美麗的妹妹,草原上的明珠暹羅擇取良婿,我相信,貴朝當不會拒絕兩國永世修好的機會。”
明親王當然是個性情中人,是皇室中少有的奇葩,要不然當年也不會鐵了心寧願成為全京都的話題都要休妻。他心裡啐了一口眼前這個英武的年輕人,連說辭都沒換過花樣,每次都來這套,臨了還要找個藉口破壞聯姻的都是這群野蠻人,不過就是找藉口開戰而已,也不換點新鮮的。
他剛要開口,金刀公主楚楚動人地走了過來,繞過明親王,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首位,一直盯著太后平靜如水的面容,她筆直地走向僅次於皇帝的位置,“怎麼有貴客遠道而來,卻不邀請我呢?”她的眼神犀利而冷酷,微帶挑釁地看著坐在首位的女人。
“華寧,既然來了,就坐下吧。”太后露出溫暖和煦的笑容,可是這笑容半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