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消滅袁氏殘餘勢力,統一北方。
“環夫人,你瞧這天昏沉沉的,快下雨了吧。”甄宓倚窗而立,微微仰著頭,露出頸間瓷白的肌膚。
“嗯。”我坐在她身邊,吃著點心。
早春的雨,總是透著微微的寒。
不知為何,我與甄宓出奇的投緣,她是一個安靜優雅的女子,一如她傾國傾城的美貌。
曹丕隨著他的父親四處征戰,我倒和甄宓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從甄宓處回到同夢閣的時候,我看到包子正坐在床上低頭翻看著什麼。
見他微皺著眉,看得一本正經,我不由得起了促狹的心思,準備上前嚇他一嚇。
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正欲出聲嚇他,卻不經意瞄到他正看著的東西,我猛地僵住,自己先被嚇到了。
是我放在斜揹包內的《三國志》!
此時,他翻著的那一頁,正是我所恐懼,卻又看得爛熟於心的一頁:三國志卷二十,魏書二十,武文世王公傳第二十。
更糟糕的是,我教過他簡體字!
我幾乎是跳起來一下子從他手中搶過書。
包子回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我。
“從哪裡找來的!”我心裡有些慌亂,沉下臉道。
“媽媽,這是什麼書?”包子微微歪了歪腦袋,輕聲問,“為什麼……這書上什麼都有?爹爹、子桓哥哥,子建哥哥……都寫在上面……”
都寫在上面……
是的,他們的命運都寫在上面……
那彷彿是一個劇本,而他們……這些有血有肉生活在我生命中的人物……他們都只是在照著劇本在忠實地演出一戲……
無論那出戏是多麼的波瀾壯闊,多麼的動人心魄……
那些血雨腥風,那些群雄逐鹿……都早已寫在史書之上,不容改變。
我的心微微一縮,“你看了多少?”
“……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親為請命。及亡,哀甚。”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著我,包子乖乖地念道,隨即眨了眨眼睛,又問,“媽媽,這個曹衝是說我嗎?”
“不是!”我搖頭,回答得斬釘截鐵。
“可是,那書上寫得跟我一模一樣”,微微歪著腦袋,包子看著我,認真地道。
我啞口無言。
“照書上所寫,我明年便會死了?”包子冷不丁地開口。
心猛地一縮,我上前一把將他攬在懷裡,“不會,你不會死!你出生的時候,媽媽跟你約法三章的,你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
包子乖乖地被我緊緊地摟在懷中,也不掙扎。
“好,我不死。”半晌,小小的手兒輕輕拍著我的背,包子乖乖地回答我。
那樣的口吻……竟彷彿是安慰一般……
我鼻子猛地一酸,似要掉下淚來,忙咬牙止住。
被我甩在一邊的《三國志》正攤開著,在那一頁……彷彿宿命地詛咒。
下午的時候,包子去學堂唸書,我心裡卻是亂成一團,只要一想起那薄薄的一頁紙,我便坐立難安,那樣菲薄的一頁紙,記載的,卻是我兒子的一生!我如何能安?
建安十三年……包子才九歲而已……
那樣小的孩子……
我忽然微微一愣,腦海中靈光一現,史書上說曹衝死於建安十三年,死時十三歲。可是我的包子,他明年也只有九歲而已!
莫非是因我的出現而產生的蝴蝶效應?
那麼包子……是不是可以擺脫歷史的糾纏?
心裡愈想愈亂,我乾脆出府去找華英雄。
這些年他都待在許昌,並且在許昌開了一間藥廬,替人治病,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