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中秋宴上,噴出來的那口血,讓朝中的形勢變得更錯綜複雜了。
這天后,趙望舒足足有四天沒跟雲灝打過照面了,雖然知道他每天都有回來,但她會擔心他太過忙碌,忽視了自己的身體。
朝中形勢緊張,也影響到了後宅,各府的夫人、姑娘們也沒心思辦宴會,一下子京裡安靜了許多。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旦皇帝駕崩,佐郡王登基,這京城的格局便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這個關鍵時刻,趙望舒也沒後悔不接受吳琳兒的拉攏,佐郡王這人看似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實則心思深沉,行事不擇手段。
有多少人盼著佐郡王登基,就有多少人希望他倒臺。
日子一晃,就到了八月二十六日,佐郡王娶親的好日子。
這天早上,趙望舒起來,照常問道:“煜兒在哪呢?”
“大人陪少爺在園子裡玩。”藍芬答道。
趙望舒訝然,“他今天居然沒去宮裡。”
用完早膳,她就往園子裡去尋父子倆,遠遠的就瞧見,雲灝將兒子拋起,再接住。
小傢伙不怕,還咯咯地笑,趙望舒卻看得膽顫心驚,趕緊走過去,“雲灝。”
“你起來了。”雲灝笑道。
雲煜看到她,朝她伸手,“娘,飛。”
“你娘可接不住你。”雲灝一隻手抱著他,一隻手伸過去牽趙望舒的手。
一家人往亭子裡走去,亭中已備好茶點,趙望舒將雲煜放在小凳上,又取了糕點喂他吃。
“你今天怎麼沒進宮?”趙望舒問道。
雲灝開玩笑地問道:“怎麼不想帶我去吃喜宴?”
“我正愁吃不回本,你跟著去,才好呢。”趙望舒說笑道。
午後,夫妻倆收拾妥當,要去佐郡王府,雲灝卻不讓她帶藍芬和白蓉,而是讓天樞她們充當她的婢女。
趙望舒眸光微閃,“今天晚上會出事?”
“防範於未然。”雲灝認真地說道。
趙望舒頷首,“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也要小心。”
猛然想到雲煜和雲夫人,“母親和兒子身邊,你安排人了吧?”
“一會母親會帶煜兒去粒園,那兒有密室。”雲灝小聲說道。
趙望舒有點不想去佐郡王府,喝什麼喜酒了,雖然雲夫人會照顧好煜兒,但當孃的,還是更願意守在兒子身邊。
但她知道,不去不行。
把兒子送到佛堂,交到雲夫人手中,趙望舒滿腹憂慮地出了門。
馬車緩緩駛向佐郡王府,趙望舒坐在車內,雙手絞著帕子,她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但她知道,雲灝的謹慎並非無的放矢。
“望舒,放輕鬆,不必太過緊張。”雲灝見她臉色緊繃,輕聲寬慰道。
“好,我不緊張。”趙望舒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馬車很快抵達了佐郡王府,雲灝和趙望舒被王府長史等官員,迎進了府內。
為了表示重視和尊重,佐郡王是打算去永昌侯府親迎新娘。
可是他娶原配嫡妻時,還是讓禮部官員去的。
娶繼妃,卻親自去。
這攀高踩低的嘴臉,忒難看。
佐郡王府裡,喜氣洋溢,紅燈籠高高掛起,綵綢飄飄,賓客如雲,笑語盈盈,
略坐了會,就聽司儀道:“吉時到,新郎去迎親。”
喜樂聲、鞭炮聲響起,佐郡王一身吉服衝著賓客們拱手,而後出門,翻身上馬,帶著迎親隊伍前往永昌侯府。
一個時辰後,佐郡王把人接回來了,成親的流程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二拜高堂時,高堂不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