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齋笑道:“年輕人,不要這樣固執……”
唐潛臉色忽然變得蒼白,道:“在座的幾位都是晚輩一向敬服的武林前輩,晚輩愚鈍,方才諸位的一番話,晚輩實在不敢稱受教。”
焚齋嘆道:“公子就算是不考慮武當的聲譽,也要替唐門的將來著想。如今唐門岌岌可危,正需各方援手支援。此事一平息,武當即可與唐門定交,幫唐門度過這一難關,如何?”
唐潛冷笑:“原來焚齋先生也是說客,晚輩不才,也會衡量關係厲害。只是公道二字,一向與關係無關。”說罷一揖,轉身就走,“晚輩告辭。”
他推門而出,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尷尬之人。
晚風輕揚,街道上行人仍是十分擁擠。他的腦子裡卻是一片混亂。他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一點也不圓滑,一點也不為念茲在茲的唐門未來考慮。與武當結交,這麼穩定的靠山,自己竟因一時意氣失之交臂。真不知唐潯聽罷怎麼想!與這幫一言一行就能輕易左右江湖的老人為敵,會有什麼好結果?
我做錯了麼?
他漫步街頭,失魂落魄,萬端心緒,由然而生。不由得長吁短嘆。
…… ……
黃昏。
湖上波平浪靜,玉宇澄沏,湖天之際流霞如血,泛出一道耀眼的金色。
堤邊的細柳已伸出嫩黃的觸角,春的氣息從泥土中漾開,山間的鳥鳴拱動著一團碧色,與湖中逐食的紅魚相映成趣。
暖風拂面,柳綿亂飛,他久久地凝視著湖上微微泛起的漣漪。
直到唐潛走到身邊,慕容無風方猛然驚醒:“找我有事?”
“你一定猜不出,剛才誰來找過我。”唐潛一掀衣襬,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恐怕我又要猜中了,是武當的鴻羽道長,對麼?”慕容無風淡淡道,“這一次我可不是猜的,他來找過我。我推託說手頭正好有病人,沒有見他。後來我派人去找你,你已經走了。”
“他是不是也想找木玄虛?”
“不錯。估計武當早已得到了訊息,他們丟不起這個臉,所以要想法子息事寧人。”
“木玄虛怎麼想?”
“他火冒三丈,說武當若不還他清白,他誓死不回武當。”
“他好像是這種脾氣。”
“你呢?”慕容無風看著他,問道,“你怎麼想?”
唐潛苦笑:“我還沒開始想,就已把人得罪光了。”
“哦?”
“為了這件事,就連長年不出關的松風道長都親自到神農鎮來了。”
慕容無風目光忽銳,訝然:“唐兄好大的面子!”
“不止有松風,還有焚齋和西山兩位先生!”唐潛的口氣中已帶有一絲嘲謔。
“老頭子們都來了?”慕容無風不緊不慢地道。
“都是松風請來的說客,想將此事密而不發,不了了之。——讓木玄虛把黑鍋背到底。”
“你怎麼說?”
“我當然要替木玄虛討回公道。”唐潛用一雙空虛的眼睛看著慕容無風,緩緩道,“只是我實在想不到,我素日如此敬重的長輩們竟都是些這樣的人!”
對於這個問題,慕容無風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思索了片刻,他又問:“這麼說來,是焚齋故意把鐵風的訊息扣下來的?”
唐潛點點頭:“如果江湖快報上不發,只靠你我數人的口舌,只怕很難向眾人說清。”
慕容無風道:“這個並不困難。我們只需將此事的經過寫個貼子,署上你、我和葉臨安的名字,再找幾個刻工將它印個幾萬份,廣為散發即可。焚齋就算是想封住訊息,也是無可奈何。你只要找個有錢人替你出了這筆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