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有得罪之處,尚祈海涵。”又對眾人道:“各位朋友,這位是日月神教青海旗主賀子路賀先生,適才是點小誤會,各位請繼續飲酒”他雖不知外面發生何事,但家丁護院一個不見,便知是被人制住,便欲先用話穩住對方,徐籌對策。
賀子路雙目一翻,精光四射,冷冷道:“柳老兒,休在我面前裝神弄鬼。”雙手一抱揖道:“各位朋友請了,本教與姓柳的結算點私人恩怨,識相的請別趟混水。”他運足內力發聲,震得大廳嗡嗡作響,意欲炫露內力以懾伏眾人。
廳中眾人果然駭異非凡,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賀子路這般亮相,大傢俱面面相覷,不知何時冒出這麼一位好手來。廳中群豪遍及四海,雖無絕頂高手,但均是在江湖上有名有號的人物,竟爾無一人知道此人的來歷。
但“得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些人泰半受過柳孟嘗的恩惠,江湖中人最講究恩怨分明,“眶毗之怨必報,一飯之德必償”,至於除暴安良,維護武林正義倒大非他們所能奢望的了。
是以賀子路話音甫畢,便有兩人勃然而起,朝指大罵道,“放你孃的狗臭屁,日月神教是什麼東西,也配到這兒耀武揚威,若非今日乃柳公子大喜之日,早將你們腦袋摘下來當球踢,趁早給柳公磕頭賠罪,滾了出去是正理。”
賀子路不怒反笑,說道:“原來是洞庭雙義,怪道囂張如此。給你們一樣東西看看,賢昆仲再行裁奪不遲”說著早有人奉上一個錦囊,賀子路手腕一抖,擲了過去。
洞庭雙義接過錦囊,開啟一看,裡面是件做工精緻的紅絞兜肚,二人如見鬼魅,登時色變,持著錦囊的手不住顫抖,兜肚上附有一張寫滿的紙,二人匆匆閱罷,更是手痠腳軟,頹然坐於椅上,滿頭冷汗佯浴流下。眾人大感匪夷所思,不知錦囊中附了什麼魔法,令二人悸駭欲死。
洞庭雙義的老大神色慘然道:“不知閣下有何吩咐?”
賀子路淡淡一笑道:“下月十五,蘭州郊外楓樹林等我,若是遲了一天,後果自知。”
洞庭雙義道:“謹遵臺命,也請閣下守約。”二人悽悽惶惶,踉踉蹌蹌奔出大廳外。
賀子路笑向柳孟嘗道:“柳老兒,你的兩位朋友已加盟本教。本教教主好生看重你,何必執拗至斯,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旗等你一言而訣。”
柳孟嘗見他片言間將自己兩名最得力的幫手納入麾下,雖弄不清其中玄奧,卻已額頭見汗,預感到今日之事怕要凶多吉少,但要他就此低頭認輸,卻又不甘,眼光掃向金刀門少門主歐陽飛,盼他挺身相助。
孰知歐陽飛早中了邪魔,一雙眼睛竟如長在了慕容雪身上,七魂六魄早已走失大半,哪有心事理他這閒事。
川中四凶見少主如此模樣,自是大失身份,但對少主乖僻性子知之甚捻,這時萬萬勸不得的,沒有少主示下,他們四人也不好擅自出頭,沒來由地為金刀門樹一強敵,索性視而不見。
忽見一人站起笑道:“賀旗主,閣下如此好手段,談笑間折服洞庭雙義,在下好生傾佩,不知在下有無資格投身貴教”賀子路笑道:“北六省綠林道總瓢把子賽金剛吳是非吳兄,尊駕如欲加盟神教歡迎之至。”
吳是非施施然走出,笑道:“在下是心悅誠服,可惜這件東西不肯。”唆的一聲,從腰間掣出柄鏈子槍來。
眾人鬨堂大笑,熟諸內情的人均知:吳是非與柳孟嘗乃同一里巷長大,是過命的交情,雖則後來一人暴富,另一人為貧賤所迫,臍身綠林,而成為北六省盜魁,這份交情絲毫未減,是以他起始出言加入日月神教,眾人俱感匪夷所思,此時方知他是故意消遣賀子路,無不慄然。
賀子路臉上摹然黑色密佈,但旋即平復如初,嘿嘿一笑道:“這好辦,我會讓它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