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人多口雜,素華小人兒家沒經過事,孩兒委實放心不下。&rdo;
徐次輔心緒極佳,笑罵道:&ldo;誰家閨女出了閣,不是夙興夜寐,不是勤勤謹謹?偏你家素華嬌氣,半分委屈也受不得麼。你也算人到中年了,竟還是個傻孩子。&rdo;郴兒你知足吧,徐家這五個孫女裡頭,素華已是嫁的最好的。
徐郴不服氣的小聲說道:&ldo;反正我就是捨不得素華受一點半點的委屈。&rdo;我閨女就是嬌氣,怎麼了。
徐次輔不知怎麼的又回想起素華的婚事,心中隱隱不快。郴兒,父親若不是被逼入絕境,怎會許嫁孫女為嚴家妾?親孫女做妾,父親不心疼麼。父親是如何疼愛你的,你竟因著不忍素華受委屈,背著父親私自將她的親事定下,害得為父那時好不狼狽。敢情你只顧著疼女兒,忘了親爹?
兒子已是四十歲的人了,當爹的總不能動不動劈頭蓋臉罵他一頓。徐次輔是個善於剋制的人,溫和說道:&ldo;聖上親自下的旨,事情已成定局,多想無益。郴兒,誰家內宅是風平浪靜、沒有波瀾的?那是婦人女子關注之所,男人不必理會。&rdo;魏國公府又不是龍潭虎穴,你怕什麼,郴兒你實在是愛女太過。
&ldo;父親教訓的是。&rdo;徐郴站起身,恭敬應了。
除夕、元旦,徐郴一家是在正陽門大街度過的,直到元旦傍晚晚宴之後,方才辭了徐次輔,驅車回燈市口大街。
&ldo;爹爹,姐姐、姐夫不用回南京了?&rdo;一上馬車,徐逸就急吼吼問道。姐夫和姐夫不走,白鬍子老公公豈不是也不會走了?那多好玩。
徐郴溫和告訴幼子,&ldo;你姐夫本是在南京任職的,如今調任京城。你姐夫既不走,姐姐自然也不走。&rdo;他話音剛落,徐逸抱住坐在一旁的徐述,小哥兒倆同聲歡呼。
&ldo;少年不知愁滋味。&rdo;徐郴看著幼子,目光溫柔中帶著縱容,暗暗嘆息,&ldo;你倆還樂呢,卻不知,你姐姐要作難了。&rdo;
魏國公府。
阿遲臉上的笑容不變,依舊甜美可愛。仲凱任金吾衛指揮使?如此,客棧要變成家了,方針政策要改變,一應手段要改變。短住之地和長住之地,截然不同。
悠然頗有些歉意,&ldo;原本答應過令尊令堂,讓你和仲凱成婚後住到西園……&rdo;那時想的挺美,小兩口和岳父家是鄰居,又不致過於拘束,又有長輩照看,逍遙似神仙。
&ldo;別呀,西園左鄰右舍都沒有主人居住,我倆孤孤單單住在那兒,多冷清啊。&rdo;阿遲笑道:&ldo;不瞞您說,我倆前陣子想起過了正月十五就要離開爹孃,還掉眼淚了呢!實在舍不的。&rdo;
這孩子真會安慰人!悠然拍拍她的小手,&ldo;雖則如此,總歸是我們失信了。阿遲,令尊令堂必定很糾心,我們實在過意不去。&rdo;
阿遲忙道:&ldo;娘,仲凱留任京城,是您和爹爹去求陛下的麼?&rdo;悠然搖頭,&ldo;自然不是。&rdo;阿遲甜甜的笑著,&ldo;既不是,哪裡談的上失信?&rdo;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我們全家都住在鳳凰臺徐府,如今卻不是了。回南京雖是自在,卻略顯孤單。
阿遲小臉粉暈,不好意思的低聲說道:&ldo;其實,我只要跟他在一處,便會很快活,在哪裡都好,怎麼著都好。明日回孃家,家父家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只會替我高興。&rdo;
這雙小手很滑膩,手感很好,悠然拉著不放,笑咪咪又拍了拍。勱勱啊,你小媳婦兒很不壞!她對你情深義重的,你可莫要辜負她。
張橦一臉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