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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潭藏書總目》的確是私修之目錄書,但是它收錄之書既全,則遲早要完全取代《崇文總目》,成為天下學者最基本的工具書。換句話說,遲早有一天,天下學者都要接受一個事實——“石學七書”是與《易經》、《春秋經》、《禮》、《詩》居於同等地位的著作。
“來人!”片刻之後,趙頊站起身來,高聲喝道:“去秘閣取《白水潭藏書總目》來。”
“遵旨。”內侍們慌忙答應著退了出去。
趙頊目送內侍匆匆離去,雙眉緊蹙,揹著雙手,思慮著這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
實際上,無論是趙頊,還是安惇,都不知道《白水潭藏書總目》的意義究竟有多大。安惇在政治上的嗅覺是敏銳的,而無論《書》、《樂》出經部入子部,還是石學七書與《三代之治》入經部,的確也是十分刺眼的事情。這畢竟是一千多年來第一次,有人向經學的地位發出了強有力的挑戰。並且,這種挑戰還得到了二程等一大幫學者的支援。但是《白水潭藏書總目》的意義絕不止於此,當然,這是一心一意關注著權力鬥爭的安惇所看不到的——《白水潭藏書總目》再次打破了“經史子集”的四分法,將天下書籍,分成了十餘個大部,數百個條目。其中“石學七書”雖然冠冕堂皇列入經部之中,但是在中國的目錄學著作中,同時也頭一次出現了與“經史子集”並列而自成一部的“格物部”,在“格物部”之下,又細分了算術、物理、博物諸多條目——這在學術史上的意義,是再怎麼強調也不過份的大事情。自石越創辦白水潭學院分明理、格物兩院以來,八年之後,“格物學”終於正式獲得了學界的承認。
但是趙頊與安惇自然都不會關心這些。
甚至他們也並不關心《書》、《樂》被剔出“經部”。《尚書》已經飽受置疑,而《樂經》早已失傳,《崇文總目》中歸於《樂經》之下的,不過都是些音樂書籍而已。它們被劃入“子部”,固然很震動,但嚴格來說,並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真正重要的,是“石學七書”與《三代之治》入“經部”。若是石越的《論語正義》歸於“經部”的“論語”條下,那是題中應有之義,還不足為怪。但是最初被譏為“雜學”的“石學七書”,竟然能堂而皇之列入“經部”之下而獨成一條……
趙頊突然間感覺到有些惶恐。
他不知道白水潭的學者們這樣做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不相信象程顥、程頤這樣的人物會俯首聽命為石越搖旗吶喊,但是他亦不敢確信——西漢末年王莽篡位時,天下的學者幾乎全都額手稱慶。程顥與程頤的忠誠,就那麼值得信任麼?
“安卿……”
“臣在。”
趙頊望著安惇,卻又結舌說不話來。他心裡其實只是莫明其妙的慌張,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問題。擔心石越成為王莽麼?似乎是有點可笑。懷疑白水潭的學者們與石越勾結麼?但是身為大宋的皇帝,趙頊清楚的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大宋朝沒有一位皇帝,可以下詔將一大批站在學術頂端的學者全部抓起來拷問——這道詔書發到任何機構,都註定會被大臣們毫不客氣的退回。趙頊完全可以想象到司馬光的口水噴到自己臉上,呂惠卿苦口婆心、文彥博聲色俱厲的情形……況且,趙頊並非昏庸的人,整個白水潭的學者全都與石越勾結這種事情,實在也是過於的不可思議。
但是,趙頊依然感覺到慌張。那種慌張的感覺,十分的真實,十分的明顯。
有這樣感覺不僅僅只有趙頊,御史中丞鄧潤甫到此時都沒有真正緩過神來,一臉的倉皇失措。
趙頊努力想鎮靜下來。
“陛下。”安惇倒是顯得十分的沉靜,他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