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卻是個硬骨頭,無論舒亶怎麼用刑,也拿不到半句口供。
司馬牛!老的是司馬牛,小的也是司馬牛!
舒亶在心裡憤憤的咒罵著。
今天定要叫他開口。
舒亶幾乎是咬著牙,走進御史臺。
“舒、舒大人……不、不好了……”他剛剛踏進院中,便見一個臺吏臉色慘白地跑過來,結結巴巴地稟道。
“什麼不好了?”舒亶的右眼皮又跳了起來。
“司、司馬康要、要不行了……”
“什麼?!”一時間,舒亶只覺得天空整個地塌了下來。
*
舒亶在臺吏的帶領下,高一腳低一腳的急急忙忙趕到了司馬康的牢房。因為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地面要低,整間牢房顯得十分的陰冷烏黑。舒亶彎著腰進到牢房中,直起身來,幾乎便感覺頭要碰上房頂了,房中瀰漫著汙穢的臭味,令舒亶不由得厭惡地捏起了鼻子。他定了好一會的神,才發現司馬康裹著一床單薄的破被子,蜷成一團,縮在陰黑陰黑的床上,身子不時抽搐著,口中喃喃地說著胡話。舒亶躬著身子,走到司馬康旁邊,伸手觸了觸他的額頭,卻是滾燙如火。
舒亶緊鎖著眉頭,呆呆地,半晌沒有說話。
“舒大人,這樣怕是不行……”承差吏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說著。
舒亶唔了一聲,又呆了好一會,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來,吩咐道:“先去抬盆火進來,燒旺一點。”
那承差吏連忙答應了,退出牢房。
“如何是好?這要如何是好?!”舒亶不待他走遠,便已焦急地搓著雙手,在窄小的牢房中,打起轉來。
這可不是玩的。果真沒有半句口供的司馬康有個三長兩短,舒亶斷然是無法交差的。可眼見著司馬康這情形,放回家去,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若繼續關押著,那就是非死不可了!但若就這麼放出去,舒亶的日子也一樣不多了。
“真真是禍不單行……”
舒亶還在心裡怨天尤人著,便聽著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尚未回過神,便見一人已彎著身子鑽了進來,快步走到司馬康跟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立時便象被燙著一般,閃到一旁。
舒亶到這時才看清來人竟是石得一,他知道必是臺吏也報告給石得一了,忙招呼道:“押班如何也來了?”
石得一轉過身來,望著舒亶,苦笑道:“舒大人,你可害苦咱家了!”
“押班這話……”
“罷!罷!”石得一不待舒亶多說,連連擺手,道:“別的事我也不管了。舒大人且說說這要如何善後罷!”
舒亶已聽到石得一言語之中,早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全是一副自己為舒亶所誤的嘴臉。他心中惱怒,冷笑道:“不知押班又是何主意?”
“依在下的淺見,還是速速結案罷。”石得一恍若全沒聽到舒亶話中的譏諷,又瞥了一眼司馬康,道:“司馬衙內這樣子,只怕竟是沒有涉案的。說不得,舒大人要擔當點,先讓他回府去治病要緊。倘若在臺裡有個三長兩短,你我都擔當不起的……”
這言語之間,態度竟已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奄豎!”舒亶在心裡恨恨罵了一聲。但如今風向大變,皇帝身體又出現好轉的跡象,石得一自保不暇,這個時候又豈會把自己的前程性命,全部綁到呂惠卿、舒亶身上?便是趙顥,也不能叫他白白將自己給葬送了。只是石得一想抽身,舒亶卻未必便肯,“押班此言差矣。司馬康的口供至關緊要,豈能便此草草結案?這樁案子,是由蘇頌枉法引致,難道我等也要枉法不成?這等辜負聖恩的事,舒某卻是死也不做的。”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事已至此,不將司馬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