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帥,始終不見石帥的儀仗。”說話的是高遵裕的部將,翊麾校尉顧靈甫。
“昨日的報告,石帥到了何處?”
“昨日上午石帥便離開了涇州。”顧靈甫言語之中不無擔心。他與石越並無交情,但是石越貴為陝西路安撫使,是他們的頂頭上司,若在自己轄區出事,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高遵裕皺起眉毛,“再叫兩隊人馬去接應。”
“是。”顧靈甫高聲應道,大步走下城樓。
城樓之下,兩個穿著低階軍官服飾的中年大漢眉開眼笑的走上來,顧靈甫遠遠望見二人,立時大聲喝道:“羅劍偉、李十五。”
那兩人被嚇了一跳,見到顧靈甫,慌忙行了個軍禮,高聲答道:“屬下在。”
“你二人速點本部人馬,往涇州方向,去迎接石帥。”
“是。”羅劍偉壯著膽子問道:“大人,不是已經派了幾撥人馬去了麼?”
顧靈甫瞪了他一眼,喝道:“囉嗦什麼?還不快去。”
羅劍偉慌得一縮頭,忙不迭的應道:“是。”回頭卻見李十五早已先默然下城而去,連忙快步趕了上去。
二人整了本部兵馬兩都共二百一十人,出了東門。
羅劍偉笑道:“十五郎,我們兵分兩路去迎接好了。渭州駐紮大軍,平素並沒有聽說有什麼山賊,石帥自然不會有事。不過若能先迎到,必有獎賞,卻不能落這個後去。”
李十五的臉色卻非常的沉重,沉聲道:“派了八撥人馬去迎接都沒有回信,其中還有馬軍。羅兄還是要小心為妙。”
“瞎,亂操心。石帥貴為安撫使,除非西夏入寇,怎麼會有事?渭州離西夏遠著呢,總不可能鎮戎軍這麼多守軍連敵人入寇都傳不出一個訊吧?”羅劍偉大大咧咧的搖了搖頭,滿不在意的說道。
李十五一怔,竟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但是不知道為何,他心中卻始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羅劍偉見他臉色有異,奇道:“十五郎,你怎麼了?難道石帥是你救命恩人?你這麼關心做什麼?”
“胡說八道。”李十五衝羅劍偉吐了口痰,罵道。一面轉身向部下招呼道:“走,我們走小路往潘原去。”
羅劍偉望著李十五遠去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罵道:“古怪。”一面笑著向兵士們喊道:“弟兄們,我們走大道去潘原。”頓時,他屬下的一百多人一起發出歡呼之聲。
一路之上,李十五始終緊繃著臉,眉頭深皺,似乎有無限的心事。
他與李劍偉都不過是從九品小官陪戎副尉,一都的小頭目,以前叫“都頭”,現在改了名號,稱“都兵使”,比起從七品上的翊麾校尉來,差了整整九級,若用磨堪之法,三年一轉,縱使不犯錯誤,也要整整二十七年方有機會做到翊麾校尉!二人的命運卻比不了遠在京師的田烈武,更比不上幾乎是一步登天,幾年之內由八品武官直竄為正六品上昭武校尉、拜侯爵的薛奕。
但是,僅僅在幾年之前,他李十五的前途,別說田烈武無法相提並論,便是薛奕,亦遠遠不如。當然,他現在只知道薛奕,卻並不曾聽說過田烈武。
自己的命運曾經因為石越有過一次巨大的轉折,這一點李十五並沒有過自覺。但是他卻非常明白,薛奕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為石越!因此,對於石越任陝西安撫使,李十五內心其實有著巨大的期盼。而且,他對石越還有著特殊的感情。
那畢竟曾是他人生永難忘記的事件!
“都頭。”
“嗯?”李十五回過神來,望著叫他計程車兵。雖然他更喜歡“都兵使”這個名號,但是士兵們的習慣一時間卻難以改回來。
“我覺得我們不應當這樣徑直去迎石帥,這樣能迎到,早有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