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軍令!”符懷孝冷冷地說道。
“大人!”
“汝即刻出發,不得延誤軍機!”符懷孝聲色俱厲地喝斥著。
“是!末將領令!”種樸咬咬牙,轉身大步向自己的戰馬走去。
無定河邊傳來集合整隊的喧譁聲。
符懷孝走到一邊去探視受傷的戰士,到種樸率部遠去,也沒有移目看他們一眼。一直到馬蹄聲遠,他才頒佈命令:“全軍上山,固守待援!”
在拱聖軍上山後沒多久,無定河邊的這座小山,便被西夏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黃昏。
距宥州城約五十里左右的一個山澗內,種樸與他的部下們發了瘋似的抽打著戰馬,催促著戰馬疾馳。“駕!”“駕!”的催促聲不絕於耳。他還抱著萬一的希望,想要儘量將援兵請到。如果不能在天黑前趕到宥州,一旦宥州城落關,未必便能叫開城門。那麼會便耽誤一個晚上的時間。更何況,種樸也擔心著宥州城現在究竟還在不在宋軍的掌握當中。不過現在看來,在夜晚來臨前趕到宥州,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清脆的馬蹄聲在山澗內此起彼落,如同暴雨落在巨石之上一般。
“站住!”忽然,澗內傳來大聲的喝斥。
“籲!”種樸連忙勒馬,伸手摘起弓來,起身四顧。他身後的部下也紛紛勒馬,張弓搭箭。
便見山澗兩側崖石上,整整齊齊兩排弩手正將弩機瞄準著種樸一行。
一個三十來歲的武官伸出半個身子來,正在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種樸見著那個武官的服飾,只覺得心頭一陣狂喜。
宋軍!
是宋軍!
“我們是拱聖軍。”種樸壓抑住心中的喜悅,大聲問道:“你們是哪軍的?”
“拱聖軍?!”那人疑惑地望了種樸一眼,又伏下身去。
弩手們依然將弩機對準著種樸一行人。
“你們是什麼人?!”種樸再次問道:“我有緊急軍情,休得誤我大事。”
上面沒有回應。種樸只看見一面紅旗搖了幾下。須臾,便見自澗外有十來名騎士策馬而入,種樸看那為首之人,卻是一名陪戎副尉。但是這些人身上,都看不出來是隸屬於某軍的。
那十來名騎士在離種樸一行約五十步外勒馬,那名陪戎副尉只是隨意看了種樸一行一眼,便抬頭喊道:“魏老三,出甚事了?”
上面的武官再次探出身來,笑道:“徐義,下面的人道是拱聖軍的。”
徐義聞言,又仔細看了一眼種樸,見種樸一行都狼狽不堪,臉上、戰袍上到處是斑班血跡,而胸前的標誌卻赫然是個翊麾校尉,他略顯驚訝,但卻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行了一禮,道:“下官奉令把守此道,大人既是拱聖軍的,還請隨下官一行。”
“隨你一行?”種樸冷笑道:“你又是甚麼人?”
“回大人,下官是環州義勇陪戎副尉徐義。”徐義淡淡地說道。
“環州義勇?!”不止是種樸,連他所有的部下,一時間都驚住了。環州義勇隸屬於西討行營都總管司,怎麼會跑到宥州來了?!
宥州城外三十里的某處,折克行剛剛接到拱聖軍遇伏,極可能全軍盡墨的訊息。折克行的幕僚、將軍們,此時正懊惱不已。
早在符懷孝平定宥、龍、洪三州之前,折克行便藉口擔心拱聖軍孤軍深入而吃虧的名義率軍秘密離開夏州。但是稍微聰明一點的將領都心知肚明,這次進軍與其說是擔心拱聖軍吃虧,毋寧說是在利用拱聖軍——否則後繼部隊的跟進根本沒有必如此隱密,一路之上,折克行不僅僅下令晝伏夜行,而且還派出許多小股的斥候,強迫路上遇到的一切人眾隨軍而行,違者格殺勿論。更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