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然而他的絕望,並未在老大的黑瞳中找到回應。兩道清流從老大冰冷的眸中直衝過來。瞬間沖淡了眼前血紅的迷霧。
為什麼?為什麼老大的眼還可以清冷澄澈如流淌的山溪?那雙冷眼中有傷痛、有怨恨、甚至燃燒著來自幽冥的黑色火焰。但卻沒有哪怕一絲的絕望。冷笑猶如凝固了一般,在他臉上勾勒出令人失魂的陰寒。莫明的,岩石的心緒平靜了下來。同流玥如出一轍的冷笑,緩緩在他唇邊綻放。
“你到底想怎麼樣?”岩石淡淡的問道。彷彿沒有受到絲毫的打擊。見到岩石恢復了冷靜,我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相對的,地龍也更加的不安。
“我不想怎麼樣,你們幾個也都過來吧。”地龍皺了皺眉頭,揚聲道。隊伍中,又有四五十人走了出來。迅速的站到了地龍身後。
“這些都是你的人麼?”我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這幾十個人大多不敢看我。只是死死的盯著地面,或是自己手中的兵刃。
“不能這麼說。”地龍一把拖住我向後退去。聲音特意放大了幾分。
“他們都是皇上的人!我也是!”
我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些個好奴才!”身體在粗糙的沙礫上磨擦。奇怪的是,我竟覺不出疼痛。只覺得火把的光芒越來越近。流夜俊美如雕塑般的臉龐,在火光中閃現著無比複雜的神色。
“他們的確是些好奴才!否則你又怎麼會落到我的手上。”流夜上前幾步,冷冷的說道。修長的指從我臉上緩緩刮過。狂風的血染紅了他的指尖。他厭惡的拿出塊絲巾,細細的擦掉。
“覺得髒麼?”我冷笑著說道:“相信我,這血比大多數人都乾淨的多!”
流夜的臉色一變,一拳重重的擊在我的腹部。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笑麼?你還有什麼可笑的?”
或許是無法運力抵抗的關係,流夜的拳,重得像是要把我的肚腹擊穿一般。我嗆咳了幾聲,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
“為什麼不笑?我一直以為你做人寬厚、少心機。生怕你吃了什麼暗虧。而今看來,白痴的是我才對。從選人開始,你便已經埋下了無數顆棋子。你讓我以為烈日才是你的耳目。其實他最多不過是個障眼的棄子。唯一的用途就是迷惑我的視線。幹得漂亮啊!我仔細的為你謀劃。甚至不在意成為替罪的羔羊。卻原來這些都只是個笑話而已!這笑話多好笑!我為什麼不笑?哈!哈!”
“不要笑了!”流夜大聲喝道。地龍見流夜發怒。立刻收起劍,用力將我摜到地上。緊接著重重的拳腳,便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
笑聲依舊沒有停。流夜呆呆的望著笑聲傳出的地方。那張逐漸飛濺出血花的臉孔,笑得無比的酣暢。笑得像是要把自己的身體磨碎了一般。
“住手!不要打了!”流夜終於忍不住喝道。地龍聞言立刻停手。老實說,他的手早就打軟了。這個倒在自己手下的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是自己視之為神的人物。即使他此刻毫無反抗能力的縮在地上,依舊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閃爍著擇人而噬的寒芒。
我料定沒有流夜的命令,地龍不敢殺我。而我只有脫開他的鉗制,才能實現我的計劃。只可惜我想不到什麼更好的方法。挨頓打應該算是很輕的代價了吧?
我強行撐起身子,蹲跪在地上。破爛不堪的衣服下,是一片片的青紫和血痕。傷勢看起來很是嚇人,卻無一處傷到要害。以前接受的訓練中,就有一項專門捱打的訓練。那時每個孩子都要給其他所有的孩子當沙包。若學不會在最小的動作中避開要害,我早被剁碎了餵狗了!我故意將身體搖上幾下,一副快要摔倒的模樣。仰起的笑容卻冰冷而堅定。
我知道流夜的臉上已有了幾分不忍,但卻故意不去看他。只對著地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