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唇角的笑意加深了。
他近乎戲謔地打量著如臨大敵的艾斯黛拉,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暗自戒備的神情,就像獵人看著他掉入陷阱的作著無望掙扎的獵物。
裡德爾臉上的神情令艾斯黛拉突然覺得惶恐不安,似乎有一些過去掩飾得很好的偽裝現在被主動撕開了。
他似乎終於對偽裝成一個可憐的被關在日記本中的幽靈感到疲倦了,也可能是他終於用不著再偽裝了。
裡德爾覺得有意思極了。
從學生時代開始,他在蠱惑人心方面向來無往而不利。不幸的是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防備心很重,在幾次三番地試探之後,艾斯黛拉非但沒有對他敞開心扉,反而從他那兒獲得了很多指點。
最令人遺憾的是裡德爾從她身上幾乎沒有汲取到一丁點兒靈魂力量,這不由得讓他對自己的人格魅力產生了懷疑。
不過幸而沒過多久日記本就被這個無情的女孩弄丟了,下一個撿到日記本的蠢姑娘瑪麗很快令他恢復了信心。
正確的日記本開啟方式就應該像瑪麗這樣,受他蠱惑、被他控制,貢獻出自己的靈魂,令他迅速地恢復實力。
裡德爾曖昧地湊近了她:“親愛的西格麗特小姐,你要知道,用完就扔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瑪麗仍舊一動不動地站立在鏡前,臉上掛著詭異而呆滯的笑容,似乎失去了靈魂。
艾斯黛拉感到毛骨悚然,她強迫著自己不再去看鏡中的瑪麗,轉頭對著半透明的裡德爾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看來你從瑪麗那兒把一切都搞清楚了,是嗎?可憐的、孤獨的、需要解救的日記本先生?”
裡德爾仍然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似乎想在她臉上找出朵花兒來:“我仍然還有一點兒不太明白。比如說,你為什麼在今天晚上出現在這個地方呢?抑或你是發現了什麼才找來的呢?你身上似乎藏著一些秘密。這使你看起來遠沒有大家想的那麼簡單了,親愛的西格麗特小姐。”
事已至此他仍親切地稱呼她為西格麗特小姐,這無形之中更增添了幾分諷刺。
艾斯黛拉深呼吸了一口氣,蛇佬腔的存在將是一個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不出意外這個秘密也許將伴隨著她帶進墳墓。
可問題在於,如果她再不採取任何行動,也許今晚她就很有可能先被這個危險的裡德爾送進墳墓。
現在裡德爾看起來對她還有一丁點兒好奇心,這點好奇心暫且保留了她的小命。但她很清楚,裡德爾並不是多麼有耐心的人。
艾斯黛拉腦中一時之間千迴百轉,也許是看出了她想要大喊大叫引來教授的想法,裡德爾微笑著補充:“請原諒,為了保證我們的談話不被打擾,在你走進來的這一刻,這個地方就被施展了強效的隔音咒。”
看來這個時候寄希望於值班巡夜的教授或者費爾奇是愚蠢的,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艾斯黛拉仰起頭來看著他,即使作為一個半透明的幽靈,裡德爾看起來仍是令人驚歎的英俊。
她不用問都知道,瑪麗早就傻頭傻腦地把所有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裡德爾。
“我曾聽聞過一種危險的存在。極端邪惡的黑巫師透過殺人來分裂他們的靈魂,將分離出去的靈魂碎片存放於特定的容器中。”艾斯黛拉凝視著他的眼睛說。
她尚且還不能確定,卻滿心希望不是自己預料的那個最可怕的後果。
魂器遠不是現在的她可以應付的東西,這世上能摧毀魂器的物品都屈指可數。
然而裡德爾的瞳孔微微地縮小了一瞬間。
艾斯黛拉的手指瞬間變得冰涼。
看來是了。
“多麼聰明的姑娘。看起來馬爾福家並沒有好好地把家裡的黑魔法藏書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