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恕一顆一顆解白大褂釦子。託師弟的福，衣服是新領的，雪雪白，還帶著摺痕，裡頭是剪裁合宜的襯衫，袖口繡著z字。

&ldo;嘖，魅力不小。不過我有個疑問啊‐‐撩完了你跑什麼？&rdo;

&ldo;……對燈發誓我沒撩……&rdo;

莊恕含著點笑怪嚇人地點頭，趙啟平馬上改口。

&ldo;不是，我沒故意撩……&rdo;

莊恕把頭從左邊歪到右邊。

&ldo;不是，我沒使勁撩……真的！&rdo;

&ldo;小王八蛋，你要不是叫我一聲師兄我就打你了信嗎。&rdo;

&ldo;信信信，師兄你先掩護我撤了再說‐‐誒不對，你可別冤枉人啊！我提分手了，人不樂意……這事總不能她說追我就追我，她說不分就不分吧？&rdo;

莊恕把搭在椅子背上的白大褂又拿起來穿上，出門去護士站轉了一圈，推回輛軲轆咣當咣當響個沒完的平車停在辦公室門口。趙啟平秒懂，老老實實坐過去躺下，仰臉看著莊恕眨眨眼睛。但師兄並不吃這一套，扯過白布單子抖開了連頭帶臉把人矇住，最後隔著被單拍了拍他臉頰。

&ldo;別動啊。&rdo;

他點頭，莊恕又拍了一下，比撫摸重，比耳光輕，趙啟平在被單下面白眼要翻到後腦勺去，有人管沒人管了啊，毆打師弟是不是犯法？

莊恕表情嚴肅悲痛地推著平車進了電梯。下班高峰期每一層電梯都要停，下到骨科那層樓，有個打扮時髦的小姑娘打著電話進來，眼神漫不經心在莊恕臉上滑過去。

&ldo;……誒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不是說趙啟平在仁和嗎？我來了一看，骨科全是老頭子，哪有趙醫生啊？什麼？躲我？我就那麼可怕嗎……&rdo;

啊，久仰大名，曼德拉小姐。莊恕儘量保持著嚴肅悲痛，手指頭悄咪咪伸進被單裡戳趙啟平頭頂，戳了他也不敢叫，連動都不敢動。

電梯停在一樓，莊恕推著平車最後出去，那位小姐已經風風火火走出老遠了。他找了條沒人的走廊把被單一掀，趙啟平噌地坐起來：&ldo;安全了？&rdo;

&ldo;怎麼謝我？&rdo;

&ldo;……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今生今世也報答不盡，要不咱們下輩子再說吧。&rdo;

&ldo;我說，一頓烤肉的恩情就不用拖到來生了。&rdo;

&ldo;你倒是早說啊。&rdo;

趙啟平從平車上跳下來，業務嫻熟地翻手機定位，最近有家燒烤店還挺紅的。他和莊恕差不多，不管在哪兒基本都靠著外賣速食小飯館活著，廚藝的上線是煮速凍餃子。

現在的商家促銷都特別懂。店裡明晃晃地大字寫著，凡在點單時舌吻並發朋友圈者，可得牛舌一盤，括弧性別物種通通不限你只要豁的出去親狗都行括弧完了。

趙啟平在選單上畫完勾，一拍桌子：&ldo;來。&rdo;

&ldo;就一盤牛舌，不至於吧？&rdo;

&ldo;毛爺爺教導我們說，有便宜不佔，王八蛋。&rdo;

&ldo;……你等等，他什麼時候說的？&rdo;

旁邊等著點單的老闆都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表示要親就親不親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