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必多禮,諸公都回來了麼?”
“早就回來了,都在擬票呢,本以為楊公沒這麼快回來,所以解公那邊說了,他來為楊公代勞,昨日累積的幾份奏本,都送去了他那裡。”
緊接著便是楊士奇嘆息的聲音:“解公實在太客氣了。”
“這是當然,解公不是經常說,楊公和他是同鄉,交情深著呢。”
楊士奇似乎發出了笑聲,道:“這是當然,老夫記得剛剛登科的時候,解公親自來探望老夫,那時候他已貴為翰林侍讀,屈尊如此,實在教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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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再補一刀
公房外的對談依舊還在繼續。
楊士奇的聲音絕沒有一丁點的刺耳,更不帶有絲毫的譏諷。
他那帶有磁性的聲線之中似乎還飽含著情感。
“老夫記得建文元年的時候,因為老夫初來乍到京師,被薦入翰林編撰《明太祖實錄》,解公當時曾也主持過編撰,對老夫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也正因為他的關懷才脫穎而出,被當時的吏部尚書張公保舉,才有士奇今日,哎……往事如煙,如今想來真是教人感慨。”
那書吏當然是順著楊士奇的話去說,笑嘻嘻地道:“這是當然的,解公向來是提攜後進的……”
他說完這話,突然意識到什麼,似乎這話出了紕漏,堂堂閣臣,翰林侍講,怎麼可能是後進呢?於是又連忙改口道:“或許這些許小事,解公已經不記得了,不曾想到楊公竟還記得,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升斗之恩,楊公還能銘記在心,教學生很是佩服。”
楊士奇傳來淡笑:“是麼?老夫竟是不知,好啦,你去忙吧。”
公房裡的解縉雖然眼睛落在案牘上,不露聲色,可是手中擬票的筆卻自楊士奇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便一直懸在半空,即便是筆尖的墨汁滴在了奏書上,他也恍然不覺。
他濃厚的墨點如梅花一樣渲染開來,卻只剩下瞭解縉的一聲輕嘆。
解縉的表情更加凝重,因為他意識到他遇到的對手很不簡單。這個剛才還差點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人,在此時居然能如此發自肺腑的說出一番這等動聽的言語,單憑這一點。就可以想象出此人的偽善和狡詐到了什麼地步。
解縉吁了口氣,他倒並不後悔,當年提拔楊士奇,解縉自然有他的目的,鄉黨、鄉黨,有人就要結黨,憑著鄉誼為紐帶。拉攏人心,才可讓自己在朝中立足更穩。
他只是為此有些自責,自己終究還是小瞧了這個人。和這個人相處了數年,雖然關係並不熱絡,卻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用正眼去瞧過他。
解縉已經沒心情票擬了,便將筆擱回筆筒。靠在椅上。凝神思考著什麼。
外頭的聲音已經停止,大抵楊士奇已經回到自己公房去署理公務去了。
解縉還未來得及為自己未來繪畫藍圖,外頭卻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解公,不妙了。”
此時,有人直截了當地衝了進來,來人竟是黃淮。
黃淮平時向來穩健,即便是要來尋解縉,雖然二人的公房近在咫尺。可是他照例會讓書吏先來通報一聲,等過了半柱香才施施然過來。
可是今日。黃淮的臉色很不好看,也壞了這個規矩。
解縉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壞事……似乎是一件件地來,聽到不妙二字,他便是心裡發怵。
莫非……方才楊士奇似乎去求見天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