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這些貴人是講道理的。不然,貴人遷怒起來,他孟家這份家業,真不一定能保得住。
“那趕緊去請令尊前來。”花襲人對孟大夫道。
在孟大夫說出“中風”二字的時候,韓清元和韓麗娘就呆住了。韓麗娘不斷流淚,惶惶無措地跟著花襲人到了另一間屋子,而韓清元卻因為這巨大的打擊而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之中茫然無神。
那孟大夫行了禮,立即轉身小跑著出去找人了。
花襲人見倒在床上口角有些錯位以至於面容顯得很是猙獰的韓母,心頭一陣一陣酸澀難過。無論後來韓母待她如何,花襲人都永遠記得,在那幾年中,那個珍惜疼惜過她的韓母。
花襲人抿唇注視了一會兒,緩緩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對跟過來的韓麗娘道:“麗娘,你別慌。你沒聽那大夫說嗎?伯母只是輕微的中風症狀,是能夠治好的……你先冷靜下來,伯母這裡要靠你,而且韓大哥他怕……”
花襲人能夠想到韓母這一次病倒對韓清元的打擊。她輕嘆一句,道:“韓大哥那裡,只怕也要靠你勸解的……你要堅強。”
“對,我要堅強……”韓麗娘口中喃喃,握緊了拳頭,眼中恢復了幾份神采,視線觸及病床上的韓母,又看轉到花襲人身上,一下子摟住花襲人,悲聲痛哭起來。
韓麗娘並沒有哭多久。
她像是發洩了一下悲痛的情緒之後,就緩緩收了淚,放開了花襲人,環視了一下屋裡,看到有清水淨盆,便倒了一些水,開始給韓母認真地擦臉。
花襲人心中難受,默默地走出了屋子。
這一排後罩房,應該是這家藥鋪專門收拾起來供病人暫住治療的地方。每一個房間都不大,卻收拾的還算乾淨,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兒。
花襲人站在門口,頓了頓,拐進了左邊的房間。
韓清元神色麻木地跪在地上,對花襲人的進來毫無反應。
花襲人從他身邊經過,看向床榻上的那個女子。
薛世淨。
薛世淨神色枯槁,一看就病的很重。她躺在床上,不斷地掙扎著想要起來,卻並無支撐她起身的動力。
她的丫鬟冷梅,站在床邊,看見花襲人神色惶惶,想要勸慰薛世淨不要再掙扎了,卻又不敢開口的樣子。
“我若是你,現在就不會再添亂。”花襲人對薛世淨說道:“你現在好好的,至少能讓他少操一份心。”
薛世淨眼中湧出淚水,就彷彿是枝頭被狂風蹂躪的最後一朵白梅,柔弱可憐,彷彿下一刻就會凋零似的。
聽到了花襲人的話,她不再掙扎,躺在床上,虛弱地道:“我,我……”
花襲人轉過頭,問冷梅道:“你家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也沒想到,找到韓清元后,面對的會是這樣的情景。此時,她的心情很不好,言語中都帶上了殺意。
她曾是殺過很多人的。
冷梅面對花襲人,嬌軀一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卻不敢說話。
“你應該清楚,若是惹怒了我,會面臨什麼。”花襲人冷聲道。
冷梅再次打了個寒顫,忙道:“回鄉君話,婢子……婢子……”她深吸一口氣,道:“當日小姐得知大公子找人帶走了韓公子,就向大公子逼問韓公子的訊息。一開始大公子沒明說,隔了一天,大公子走後,才讓人給小姐遞了話,告訴了小姐韓公子被帶到了新江縣。”
“於是小姐就連忙趕過來救人……”冷梅能成為大丫鬟,關鍵時候說話還是很有條理的。她繼續說道:“我們找到那個院子,問了那兩個人,才知道韓公子已經被人救了。小姐又問清楚韓公子當時情況不太好,就與婢子一起到各家醫館中問,最後找到了這裡,找到了韓公子。”
“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