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而後恍然大悟:這六皇子這些人,真讓徐家人將傻子一般算計呢。她一個外來人士一時沒能明白其中彎彎繞,但徐家人久在廟堂,難道也不明白?
“既然如此,那老侯爺為何會意動?”花襲人虛心請教道。
來了這麼些年,她還是不太明白這個朝代貴族老爺們的想法。沒辦法,畢竟代入感不太夠。
羅仲達再次看了靖王一眼,見他依舊沒有表示,便給花襲人解釋道:“眼下局勢,寧王為長,很佔優勢。雖然很多文人對寧王有些意見,但一些文臣卻是認可‘立嫡立長’的。”
頓了頓,羅仲達又補充道:“其實前幾日,已經有人暗中向皇上上摺子,提出立嫡立長了。”
果然事態已經如此嚴重了?
花襲人不禁抿唇:難怪今日靖王一改做派,不再調戲軒美人。
“所以崇安候就算是猜到了六皇子的打算,也會躊躇不敢如何。若是寧王上位,此時若是拒絕這樁親事,將來徐家遭到打壓是顯而易見的。所以,老侯爺還在裝糊塗,想著能不能讓六皇子換個徐氏女,但六皇子堅持對徐五小姐動情,並一再承諾會盡全力醫治……”
花襲人點頭。
可以想象。若是六皇子一再堅持,老侯爺定然會妥協——徐清黎“重病”。犧牲了她,換得徐家將來同上位者搭上關係。也是值得的。
“這麼說,徐家是看好寧王爺了?”花襲人問道。
靖王冷哼一聲,淡淡地道:“老侯爺還以為這是開國當年,誰有了徐家的幾百萬銀子誰就能得天下了呢,狂妄可笑!”
“但若是寧王有了徐氏這一筆錢財支援,實力無疑會大漲的。”羅仲達委婉地道:“若是能破壞他們聯合,也會省許多功夫。”
羅仲達看向花襲人,想起花襲人曾提過同徐二夫人合資做生意的事情。但他轉念又一想,這種生意小事。且只是以徐二夫人的名義,就是弄出來,也起不來太多作用。
就算是花襲人對徐清黎有大恩,那也是個人私事,左右不了家族決策的態度。
想到此,羅仲達便沒有提。
接下來,羅仲達接替靖王說了不少京城動態。花襲人認真的聽了。但她也只是聽了,存在了腦子中,沒有總琢磨。也再沒有再插話。
這種政治層面的博弈,她初來乍到,既搞不明白,也沒有興趣。
但她還是相信靖王的。這個人。他應該不會輸。
或許是因為花襲人在,羅仲達總是不適宜。在講述了京城局面之後,他就沒有再多做商量。弄出什麼計劃打算什麼的。說完了,羅仲達也就離開了。
花襲人也想走了。
她念頭才起。便見破冰走了過來,偷偷看了花襲人一眼。低頭稟告道:“王爺,娘娘說要請花小姐過去敘話。”
靖王看向花襲人。
花襲人搖搖頭,不願意過去。
靖王妃聽說脾氣不太好。花襲人才不願意去受氣賠笑臉。
靖王略一皺眉,便對破冰道:“告訴王妃,安心養胎就是,別想多了。”
破冰苦著臉離開了。
他走之後,花襲人也站起身,道:“王爺,那我也走了。倒了這半天酒,我也累的慌。”
靖王沒有留她,指了人讓人送她離開。
只可惜,花襲人才出這白輝院,抬眼便見一襲正紅盛裝的靖王妃迎面而立,芙蓉面白如玉,定定地看著她,沉靜,壓抑。就是有風吹來,都吹不動她的裙。
花襲人微微一怔,走上前,行禮道:“見過王妃娘娘。”
靖王妃打量著花襲人。
深秋了,她不過是一件石青色纏枝紋的緞面小襖子,下身襯一件素色襦裙,全身上下簡單至極,不曾繡半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