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混斗的導火索,可是胡應嘉彈劾楊博徇私報復,然後才把戰火燒到高拱身上的。按說這對難兄難弟應始同仇敵愾才對,現在楊博卻公開表示,希望朝廷儘快平息混亂,希望徐階儘快回內閣主政,並認為齊康對徐階的詆譭十分不當。這雖然是一個碩德元老應有的態度,然而不能不讓人齒寒……高肅卿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
最終,在皇帝幾次三番的恩旨撫慰下,在滿朝公卿的千呼萬喚中,徐閣老終於勉為其難回內閣視事。然而這並不能平息朝廷上下的風暴,同志們,反動派尚未打倒,還不是痛飲慶功酒的時候
於是三法司聯合奏請,嚴懲詆譭首輔的御史齊康,隆慶皇帝這時已經完全亂了分寸,只好同意將齊康降職外放……
高拱敗局已定,人心渙散,家中已是大門緊閉可羅雀,自從齊康黯然離京後,連他的親信門生都不敢上門了……
~~~~~~~~~~~~~~~~~~~~~~~~~
至此,徐階徹底掌握了壓倒性優勢,餘下來便是‘宜將剩勇追窮寇’、痛打落水狗了
‘殺死’高拱的最後的一枝箭,卻從南京放過來……
隆慶元年五月初,南京戶科都給事中岑用賓、御史尹校等人提出京察拾遺——前面講過,在京察中遭到貶黜處分的,連皇帝也留用不得,這種無上的權威操在吏部和都察院手中,但六科廊給事中,也可以提出‘京察拾遺’,被拾遺擊中的官員,便是終身的恥辱,沒有翻身的可能。
這次北京的言官和高拱鬧得天昏地暗,因為要避嫌,所以他們到底不方便提出拾遺。於是這份責任,便落在南京的給事中和御史肩上。然而按慣例,內閣一向可以免除被拾遺糾察的,過去也從未有過閣臣遭拾遺的先例,然而這次南京的言官們,便把矛頭指向高拱,彈劾他‘奸邪五事’,以法律程式逼他下臺。
所有人都看出來,此事勝負已分,兩京三十六衙門的官員們,唯恐徐閣老秋後算賬時,以為自己態度曖昧、甚至同情高拱,於是爭先恐後的上書,揭發高拱的罪行,表明自己的立場。
在這場令人窒息的大閣潮中,一幕幕醜劇上演著。許多高拱的門生故吏,見他大廈將傾,於是紛紛調轉矛頭,希望以此為自保的投名狀。戶部的左右侍郎徐養正、劉體乾二人,前一個是高拱的同科同學,後一個更是他的老鄉,平時兩人都和高拱關係密切。現在見別的衙門,堂官紛紛領銜上書彈劾高拱,感覺自己也不能落後,否則必定後患無窮。
但他們畢竟不好意思挑這個頭,就想攛掇他們的尚書葛守禮,來領銜聲討高拱的奏疏。然而葛守禮人如其名,當年就不肯阿附嚴嵩,現在又怎會自降身份,摻和進這種毫無底線的人身攻擊中?於是堅決不就。
雖然尚書大人不肯具名,但徐養正和劉體乾還是弄出了個令人嗤笑的‘白頭疏’……他們把題頭處的尚書署名空著,最終還是代表戶部表了態。
……分割………
今兒還有一更……
第七九五章 不如歸去(中)
清晨,文淵閣,議事正廳,首輔徐階被皇帝召見,內閣裡只剩下五位閣臣。
“無恥!”看過了戶部遞上的,白頭疏”張居正竟氣憤的將其擲於地上,對著幾位閣員道:“真想不到啊,徐養正這樣做也就罷了,可他劉體乾身受高相提掖,一向依傍於高相,竟也帶頭彈劾起來了!且措辭之尖刻嚴厲,遠遠超出其它,這算是個什麼做派!”
“正常”陳以勤冷笑道:“官場豐不少人,包括一些大員,一切都以能繼續冠戴烏紗為最高目地,只要能讓他們繼續做官,什麼禮義廉恥,什麼靠山恩主,統統都可以反噬,以此…………”硬生生把,祈寵於新,四個字憋了回去。
“也不能說都是這樣”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