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新鮮嗎?”說著夾一片嚐嚐,搖頭道:“沒有啊。”
王崇古面無表情的看著諾顏達拉,那意思是,你最好給個理由,老子下的肉怎麼不中吃了?
“二位誤會了。”諾顏達拉端起酒杯道:“感謝督師和部堂大人如此厚愛,我借huā獻佛,先敬二位一杯。”
沈默笑著喝了他的酒,等著他的下文。
“承蒙招待的,都是最好的美酒美食,若是平日,我肯定會餐餐一頓的”,一飲而盡,諾顏達拉將酒盅擱下道:“然而現在卻實在吃不下。”
“為何呢?”沈默給他斟酒道:“難道這杜康酒,也解不了濟農的心憂嗎?”
“我的憂慮不在自己,而是自己的族人們”,諾顏達拉輕聲道:“一想到自己享用著如此美食美酒,他們卻在寒風中忍飢挨餓,我就心如刀割,如何能下嚥呢。”
“僅憑這句話”,沈默看看王*古道:“諾顏濟農就比大明的多數官員要強。
王崇古不吭聲,下白肚。
“大人謬讚,讓我無地自容。”諾顏達拉有些傷感道:“看著族人們在災難中無法挽救,我又談何稱職?”雖然他諳熟漢語,但畢竟和大明人說話還是少,總是帶著稍顯彆扭的語法與強調。
“事在人為嘛,我相信你能做好的。”沈默端起酒盅,又和他碰一杯道:“對了,昨天才知道,濟農找王總督很久子,他不理你,我理,到底有什麼事情呢?”
“是這樣的……”,又是一飲而盡,諾顏達拉把酒盅擱到桌上,兩眼發紅的望著沈默,低聲道:“當初離開濟農城時,我的部民們兩手空空,甚至連十天的口糧都沒有,今年冬天又遭奇寒,我十分的擔心,不知他們現在的處境如何,想請問一下。”
“這個問題我能回答你。”沈默點下頭,輕聲道:“黃河上得冰層,早就可以跑馬,但你的部落人馬始終沒有過河,仍在套內停留……”,”說著看看諾顏達拉道:“你可知這是為何?”
“八成是我那些弟弟,不許他們過河吧。”諾顏達拉聲音低落道:“若是往常,他們巴不得有吞併我們的機會,但是現在,卻都把我的族人看成是包袱,率恐拖累了自個。”
“不錯。”沈默點點頭道:“是這個原因,根據斥候說,你的部落缺醫少藥,更缺糧食,早就靠殺馬為生了…………”連馬都沒有的草原人,就是待宰的羔羊。所以不到山窮水盡路絕的地步,蒙古人寧肯餓著,也不會想要吃馬的。
“只怕,連馬都快沒得吃了。”部落裡有多少張嘴,就有多少匹馬,能吃到何時,諾顏達拉心裡有數。他摘下帽子,悲傷道:“如果不是什麼辦法都沒了,我的族人們不會吃自己的馬的。我不能看著他們去死,督師大人,儘管這要求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斗膽請您考慮,能否接受我們鄂爾多斯部的內附呢?”
王崇古夾了個丸子,聽了這話,手一抖,便掉回了鍋裡。手背被滾燙的湯汁濺到,痛得他菊huā一緊,面上還要若無其事,緩緩收回手來,在背後好一個揉搓。
“不過您別誤會,我所指的鄂爾多斯部,只是我的濟農本部。”見沈默沉默不語,諾顏達拉解釋道:“父汗在世時,整個右翼蒙古三萬戶,都要聽濟農的,但我這個無能的兒子,連自己的弟弟們都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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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六章 希望(中)
北風呼嘯,天空陰沉如鉛”捲起冰冷的雪粒和沙石,拍打著破舊的蒙古包。
這些蒙古包百孔千瘡,儘管修理過無數次,但一來暴風雪,蒙古包就四處漏風,鑽雪粒。不出門,待在裡面”還老得縮著脖子,屈著腰,挺一下胸,後背如同碰著一把冰涼的刀子。
所有蒙古包裡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