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剝昔。”見沈默也同意自己的判斷,高拱臉上的憂sè更重。他太瞭解隆慶是個什麼樣的認了,知道皇帝第一做不了的,就是那清心寡yù。作為首輔”這些年來他兢兢業業,宵衣旰食的為皇帝排憂解難,處理好軍政大事,但對於皇帝的sī生活,卻從不隨便進言,也不支援其餘的大臣進言……高拱飽讀聖賢書,荒yín誤國,乃至亡國的道理,他可以講上三天三夜,但他柄國以來,對隆慶貪戀女sè卻一味地採取縱容袒護的態度,因為惟其如此,他這位內閣首輔才能夠臣行君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御百官於股掌之間……現在風雲突變,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這些年的縱容是何其短視,不僅害了皇帝,也把自己的改草大業置於險境。
“江南”一陣沉默後,高拱出聲道:“你我相知多年,肝膽相照,彼此以身許國,發誓共創大業。當年,我被徐階老匹夫***下野,是你暗中相助,才有我起復的一天:四年前我高拱忝居首輔之位,又是你沈江南大度相讓,要不,輪不到我來當國。你又擔心我束手束腳,不能展布大計,便甘願離京赴邊,一去就是三年,這些我都是知道的。古話說得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這是真正的大公無sī,一心為國,僅此一點,我高拱就對你只有一個服,字,。如今聖躬不豫,宗廟不穩,在這非常時期,我的身邊就需要你這種不為功利只為蒼生、榮辱與共肝膽相照的朋友……”
說著說著高拱竟然動了情,眼角微微泛起淚huā。人心都是肉長的,聽了高拱誠摯的話語,沈默不免也動了情,長嘆一聲道:“元翁能知我信我,我這些年的苦心便沒有白費……”
“我不信你又能信誰?”高拱悽然一笑道:“官位離著我遠的,整天就想著怎麼巴結我、奉承我。在我面前表現的再積極,也不過是為了升官發財。人都說“宦場如市”此話一點不假,一旦我像徐階那樣倒臺,他們肯定會調轉槍頭,像對付徐階一樣對付我,沒有一個會始終如一;官位離我近的,又整天想著怎麼奪我的位子,名為金石之交,實則暗地裡捅刀子。”高拱蒼老的臉上滿是疲憊道:“可以說,滿朝諸公,除了你沈江南,我實在不知還能相信誰。”
“元翁太悲觀了。”沈默溫聲寬解道:“公道自在人心,這些年大明變化怎樣,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不知有多少人,真心實意的支援元翁呢。”
“公道自在人心…………”高拱重複一遍,定定望著沈默道:“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了,我只問你一句,你覺得老夫的氣數是否已盡?”
沈默看了高拱一眼,這個看似粗豪,實則心細如髮的首輔大人,已經真切感受到危險的來臨了。
想了想,在高拱的注視下,他緩緩說道:“在我看來,元翁的氣數,和大明的國運是連在一起的,元翁氣數未盡,大明的國運就有救,元翁要是這時候氣數就盡了,我想……再也沒有人能救得了大明瞭。“”
“江南謬讚了。”高拱眼中閃過喜sè,卻仍繃著臉道:,“老夫區區一人,又能對國運影響多少呢?旁人不說,就算我完了,還有你沈江南呢,我知道你xiōng有經緯,早晚會操此國柄的。”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沈默心中咯噔一聲,原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高拱。但絲毫不慌、苦笑一聲道:“我卻知道,如果您老敗了,這朝堂哪還有我的立錐之地。”
“哦?”高拱睜開眯著的眼睛,緊緊盯著沈默,想要看他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此話怎講?”
“元翁當了四年的首輔兼天官,覺著自己史無前例,權高國疑。”沈默兩手一攤道:“卻不想想我這個三十六歲的正一品大學士,節制過兩京一十三省的文帥,情況又比你好到哪去?”
“哦……”高拱聞言一愣,然後笑起來道:“哈哈哈……確實,咱倆是瘸田